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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厂 TXT 作者:绿水袖(完结)

运行环境:手机/MP3/MP4/PDA/电子词典/PSP/电脑
书籍语言:简体中文
书籍大小:227 KB
书籍类型:青春言情 - 耽美纯爱
专题分类:小说导航
书籍作者:工厂 TXT 作者:绿水袖(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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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09-07-22 17:04: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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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籍简介



《工厂》作者:绿水袖(美攻大叔受)

  
  契子

  小张和我一起坐在路边。小张说:“夏叔呀,说说你从前的故事吧!”
  这一年我整整四十岁了,我很久没有坐在马路牙子上了。这姿态让我觉得自己还很年轻。我对小张说:“你去给我买一杯奶茶,我就开始讲故事。”我爱喝路边的奶茶,也爱上海的高尚社区,马路牙子相对比较干净,奶茶的味道也好。在我年轻时住过的那座城市,马路边全是从阴沟里泛出来的水,街上没有各种颜色的奶茶,只有颜色单调的豆浆,喝不喝都没别的选择。这都不是什麽令人愉快的事,但我照样在那里度过了我的童年和青年时期。说青年时期还不准确,应该还包括超龄的青年时期。
  小张是一个MB。正如我曾经度过我超龄的青年时期一样,他做MB也已经超龄了。我偶尔发了工资就请他陪我逛街,但从不做爱。我们之间没有爱这个东西,怎麽能做爱呢?爱的能力,早在我超龄的青年时期就失去了并且再也找不回来。
  好吧,就像你的大学时代是在图书馆和网吧里度过的一样,那是二十世纪末二十一世纪初吧,那就是你的青春最香醇最腐败的年代。我吧,恰好香醇腐败在上个世纪的八九十年代。我想,带著果子最後的香味腐烂是一件多麽开心的事情,灿烂而凄豔。




《工厂》第一章
  
  读中学的时候,我成天逃学和打架,高考成绩全年级倒数第二!我爸打了我一顿,然後送掉了不少的香烟和礼券,86年我就正式进了工厂。
  我爸爸是代城农药厂的工程师,一辈子跟反应釜和管道打交道,然後生产出一种叫甲胺磷的农药。那时候的工厂就是一个小社会,从子弟幼儿园到子弟学校,最後到职工子女的就业问题,工厂全包了。所以,我们那儿的男孩子高中一毕业班就都进厂了,就算不能顶老爸或老妈的职,也能进厂找个差点的力气活做。只有实在进不去的,才到街上卖香烟或到商场做营业员。
  但也许是我爸爸在暗箱操作的途中出了一点清小纰漏吧,虽然事後他从来不认,可事实是我进的不是农药厂,是糖精厂。在糖精厂,从学徒开始,最後成了一名正式钳工。
  在工厂里的那些年无非是混日子,跟现在的年青人在大学里不学习混日子没啥两样。或许是因为真正青春的日子太过舒适,我的记忆都不深了,只记著我读书不行,对机器零件啥的挺有天份,而且我横得很,把我厂里的师傅也给胖揍了一顿。
  我师傅当时是车间主任,我能找一个车间主任当师傅估计也是托了我爸的面子。但谁让他得罪我的?我走到车间主任办公室,抡起一个烟缸,朝车间主任脑袋上拍了三下。这三下把车间主任打成了脑震荡。後来还是我爸给车间主任送了两大箱牡丹牌香烟,事情就这麽了了。但我私下里以为,更重要的原因是那时候我的技术已经很牛逼了,人称“水泵之王”。 全钳工班七个人,全都叫卵,分别是大卵、小卵、石卵、马卵、耿卵、歪卵,但水泵出了问题真正能修的就我一个人而已。
  正是那次打人事件,让我彻底在厂子里扬名立万。整个钳工班,就我一个人有资格叫“老牛逼”,睥睨群卵,不可一世。这当然不是因为我姓牛,实际上你们都看到了,我姓夏,全名夏红天,一个很有时代特色的普通名字。
  至於为啥还要在“牛逼”前加个“老”字,当然不是我真有那麽老,只是那时候的工厂里讲究论资排辈,被称为“老”是一种荣幸,是我自己强烈要求加上去的,实际上除了在我们钳工班,厂子里其他人喊我的外号一般也只叫“牛逼”。
  那时候,我就在工厂里快活地过著日子,最大的爱好不过是借著修水泵泡泡那的小阿姨。厂里管那些已婚已育三十五岁以上的女人叫老阿姨,三十五岁以下的已婚女人叫小阿姨,统称阿姨。这和家里做保姆的阿姨是两回事,更不是我妈妈的妹妹。当然,并不是所有已婚女性都能计入阿姨的行列,就是说,她至少得有点女人味,哪怕是残留的、装出来的,假如一个嘴上有胡子、胖得跟水桶似的女人,那不叫阿姨,叫老虎。
  那时候,代城那小地方的小姑娘可没现在的姑娘开放,对婚前性行为多半是排斥的,就算偶尔有了也代表著你必须得娶她。还是小阿姨好,小阿姨虽然结婚了,但因为没生育,身段不比小姑娘差,更要紧的是她们有老公的,这就意味著我完全不用担心事後负责的问题!
  我讨厌负责!
    
  我记得的是我青春将过的日子。记忆真正清晰的那一年,我进厂十年,已经28岁了。那一天,我修水泵路过安全科,就被人从侧面斜插过来撞倒在地。我心里大怒,谁敢撞我老牛逼?我爬起来,转过头一看,乐了,一个长手长脚、高高瘦瘦的男学生,正趴在安全科後面的花坛里大吐特吐。
  这两天厂里招工,学生娃想必就是其中之一。
  我也是从那阵过来的,当然知道新的学徒工一来得先上安全课。安全科不知道从哪里整来的事故照片,有呈碎片状、半熟状的人体,有烧死的,有摔死的,有电死的,还有割掉一半的胳膊,剥了皮的腿,被硫酸浇得像红烧肉丸子一样的脸。那不像安全教育,更像酷刑展。不过我从小胆子壮,上安全课时也没事,但眼前这个新来的学徒工就太“倒B”了,这就不行了。
  倒B是厂子里的黑话,就是很混蛋很没出息的意思,那安全科的家夥就是个变态,他的绰号就叫“倒B”。
  可能是听到我的笑声,男学生转过脸来看我。他噘著嘴,长得算端正,尖尖的鼻子,淡淡的眼眉,但不知为何要噘著嘴。後来我发现他天生长成这样,这就比较可爱了。不过他虽然年纪没我大,但竟然比我还高。我故意逗他,喊:“小噘嘴,那个安全科的倒B这就把你吓住了,看来你以後进厂的外号就叫‘小倒B’了。”
  男学生有些茫然,显然不知道我说的什麽,但是也知道我说不是什麽好话,就很是愤怒地噘著嘴瞪我。
  我也不理他,自顾自笑著走了。不过後来许多年後我才知道,看似可爱无害的男学生等我一走,就低声嘟囔:“我叫我姐姐收拾你!妈了个逼!”
  安全课确实吓走了不少人,每次上完起码走掉一大半的人。不过在工厂多年,我也知道倒B确实没错,第一轮教育就得刺激这些新学徒的神经,那些没有粗强神经的人,那些不能死心塌地在化工厂扎根的人,迟早会闹出安全事故,害死自己,或害死别人。他们会拉错电闸,放错原料,拿错饭盒。而且这种人干了错事也不会觉得羞愧,死在他们手里的人最好自认倒霉。
  安全课上完了,第二天,我晃晃悠悠地比上班时间晚了一个多小时才来到钳工班的铁皮房,就发现这天下还真是小,我因为晚来了一个小时,所以新分到钳工班的小噘嘴成了我徒弟。我说我不想带。班组长大卵还振振有词地说,这儿就你老牛逼技术最好,你不带谁带?!
  我注意到,听见老牛逼三个字的时候,小噘嘴似乎笑了一下。
  我本来不知道他笑什麽,後来知道了第一次遇上时他躲著我骂的话,我就明白了,他是在笑他很有先见之明呢!果然是个带“逼”的。




《工厂》(美攻大叔受 虐)第二章

  第二章
  小噘嘴的真名当然不叫小噘嘴,只是叫人外号是我们钳工班的优良传统。新来的学徒工,暂时没资格称“卵”, 小噘嘴这外号很帖切,所以无论小噘嘴怎麽抗议,这个外号就一直叫了下去。
  学徒工的工作很简单,夏天洒水,冬天捡燃料。我们钳工班就是一个用铁皮钳出来的房子,大约三百平米,里面有几张厚重的工作台,台沿上装磁卡几个台虎钳,此处还有一台车床、一台刨床、一台钻孔机。东北角上是用三合板挡起来的一个休息室友,工人在里面换衣服、抽烟、打牌。
  铁皮材料的房子,典型的冬凉夏暖,我们这些人就生活在这里,这大夏天的,也只有两个生了锈的电扇,把热风往人头上灌,吹得人像在撒哈拉般。这时候,就需要洒水,一桶接一桶的水倒在地面上,!的一声,两分锺就干了。
  我让小噘嘴每天先挑一上午的水,下午则背著一个小竹篓在厂区里找燃料,把学徒工冬夏两季该干的活全一次全包揽了。我对小噘嘴说的理由是,天太热,像钳工班的这个铁皮房子得洒水,与此同时必须未雨绸缪,把冬天的燃料准备好,这些燃料在寒冷的季节里非常抢手,夏末秋初就得开始囤积,最後,我总结了最重要的一句:“最近没什麽活,小噘嘴,反正你闲著也是闲著。”
  那麽热的天,小噘嘴背著竹篓在厂里漫无目的地晃悠,像农村里捡粪的孩子。鉴於我还是他的师傅,总得让他捡得有点目标。所以我提前告诉他,废橡胶和煤块是一等品,木柴是二等品,报纸是三等品,等而下之的是破布头碎纸片。小噘嘴你可得记好了,别厂里那些阿姨给你什麽纸都要,你也得争取捡些品级高的回来,知道了吗?
  小噘嘴涨红了脸看我,那样子要多委屈也多委屈。也对,人家好歹是高中毕业的人才,我这样是有些给国家浪费人才,但谁让你撞过我的,撞了我老牛逼还不倒歉,我会让你好日子过才怪!
  小噘嘴捡了一个礼拜的坟圾。星期天,小噘嘴的爸爸和姐姐带著小噘嘴上门,还带了礼物,我立刻就决定作罢。不作罢不行,原来小噘嘴也是在代城土生土长的,只是听他姐说小噘嘴小时候是送到外婆家带大的,学了一口当地的土语,,後来虽然回了代城,可十几年也没纠过来。看来,我欺生的想法是行不通了。
  何况小噘嘴的爸爸虽然看上去比较窝囊,但姐姐却是糖精厂的名人,叫阿秀,三十多岁一直没结婚。这个老姑娘长得很奇怪,粗脖子,窄脸蛋,乍看以为是个甲亢患者。说起来是我的师姐,不过我这个名人和她那个名人不怎麽熟,以我老牛逼的审美标准,她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老虎,个性也够彪悍,算是老虎中的虎王了。
  只是,我没想到,虎王的弟弟居然长这麽清淡,暂时也看不出什麽像老虎的地方?难道不是一个妈生的!那时候我尽在胡思乱想,你看我那时候也快三十岁,活得已经有点腻,因此歪理越来越多。当然,现在就更多的歪理了。我压根没想到小噘嘴不愧为虎王之弟,後来果然表现出一些老虎的特质。当然,那是後话了。
  
  从第二个星期开始,我把小噘嘴的背篓扔在了大卵的徒弟面前,说:“我的徒弟怎麽可以去捡垃圾?”径自带著小噘嘴修水泵去了。大卵的徒弟来三个月了,叫章歆懿,这名字对所有工人师傅来说太恐怖,不会读也不会写,笔划多得数不清。章歆懿大专毕业,学的是机电,在钳工班算下车间实习。他有点结巴,每次见了我总是吓得说不出话来。让机电专业毕业的章歆懿负责挑水捡燃料,而普高毕业的小噘嘴居然可以跟我去修水泵,我也知道这算是人才浪费,不过谁让我怕了阿秀那只虎王呢?!
  我可以天不怕地不怕,却唯独怕老虎。
  我每天带著小噘嘴修水泵,各个车间主任的阿姨都站在路边喊我:“咦!牛逼,你也开始带徒弟啦?”
  我喊道:“黄花小夥子!借给你过过瘾吧!”
  阿姨就脸上红扑扑的:“留给你个老东西过瘾吧!”
  我再喊:“金条要大,元宝要小!我老牛逼自己就有大金条,还要个小金条干麽?”
  阿姨的脸更红了:“人家比你年青,你个老东西的迟早要比人家小!”
  
  小噘嘴开始听了这些黄色笑话,脸上就涨得通红,嘴里还嘀咕。我问他,你在嘀咕什麽。
  小噘嘴就笑笑,说我正在想金条和元宝是什麽呢?还有,这些老阿姨够热情的。
  我哈哈大笑,用手指他做了个比方。我把右手的中指伸到他面前说:“看,这就是金条。”我又把左手的食指和大麽指圈成环状,说:“见过元宝吗?这就是元宝。”然後就把金条伸进元宝里面,进进出出比划了一下。
  小噘嘴当时拍著脑袋,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其实只能说,他对金条的了解远远大於元宝。当时他接触元宝的机会还不多。
  我又很严肃地告诉他,不要歧视老阿姨,在工厂里得罪了这些阿姨,那就倒了大霉啦!我在他这个岁数时,也对二十岁的姑娘天然地抱好感,对四十多岁的老阿姨天然地有恐惧,我还能猜不出他心里的那点小不满?
  小噘嘴说我知道,我们学校里以前有个总务处的阿姨,她患有严重的更年期综合症,总是脸色潮红,一张血红的嘴,她的把戏就是查卫生的进修戴一副全新的白手套,往窗框上一抹,手套上若有一点脏的,就让我们重新擦。
  那你们没给她点教训! 我这时候发现小噘嘴总噘著嘴的可爱外表下,居然这麽倒B,真不像是我老牛逼的徒弟!跟章歆懿一样听话!我於是详细地和他讲解了我的小姑娘、阿姨和老虎的理论,并更进一步告诉他,两者最大的区别在於阿姨只会朝你翻白眼,斗斗嘴,捶捶粉拳,老虎则是凑到面前一口唾沫吐过来,还会大哭大叫,抓女人的头发,揪男人的睾丸,我最後总结说,认清阿姨与老虎,对你的生命财产很有好处。
  小噘嘴目瞪口呆,多少有些不服气地说,以我这个年纪凭什麽会和阿姨沾上边。
  我说,现在当在不沾边,可是等我在工厂里年复一年地干下去,变成一个中年钳工,身边那些小姑娘也就晋升到阿姨行列中去了。到那个时候,新来的小姑娘是绝不会跟你说话的,你唯一的娱乐就是找差不多年纪的阿姨,说一段黄色笑话,然後等著她们来捶你。
  小噘嘴听完这个话,闷闷不乐,像只瘟鸡。其实年青人就是想不开,在工厂里呆著就基本能确定你将有一个枯躁的中年和混吃等退休的晚年,就比如我,那时候我还没真正步入中年,但我的心境已经提前步入了中年。一个小年青,值得为这个就这麽绝望麽?至少我还不像歪卵那样的倒楣蛋,连阿姨都没得哄,被所有的人嘲笑!
  最後,我听到小噘嘴又小声地嘀咕著:你个中年钳工!
  这是我第一次听到小噘嘴以意味不明的话来骂我,我那时候还不知道他说脏话比我还流利,只想著这徒弟开始有点像我了。就很是愉快地去修水泵了。




《工厂》(美攻大叔受)第三章

  第三章
  那时候在资本主义发达国家,水泵的开关都是由计算机完成。但我们工厂以至整个代城的人在96年那会儿,连计算器与计算机的区别都不清楚,一个水泵就安排一个阿姨守著,负责水泵的开关,算是很轻松的工种。而水泵坏了,阿姨自然是不会修的,这就得我去。
  我不知道小噘嘴以前读书怎麽样,但他明显没啥机械天份。而且可能安全教育课的效果还在,他做什麽都显得缩手缩脚,一副怕累怕死的腔调。
  一开始的时候,每次修水泵让他拧螺丝这麽简单的事,他总是拧不开。虽说那些水泵上的螺丝都是很大的加上日晒雨淋锈蚀得厉害,而且刚从学校里出来的学生伢体质也确实单薄了些,但好歹也算十八岁已经成年的男人了,我只好自己去拧,然後一边拧一边把他骂得狗血淋头。然後守水泵的阿姨就在旁边偷偷笑。
  後来小噘嘴也发了狠,螺丝倒是拧动了,可是却断了。那更麻烦,我还得回钳工班拿气枪来直接把水泵从基座上切割开来,再去找四个农民工用扁担把硕大的水泵给挑回钳工班里,最後找一个新水泵给阿姨换上。
  於是,我把小噘嘴骂得更加臭屁不如。小噘嘴虽然很气愤,可身为学徒工还不敢对师傅回嘴,除了低声嘟囔一句不算骂人的骂人话“老牛逼”──毕竟,像我当年那样敢打师傅的徒弟算是全厂独一份。我一面感叹小噘嘴是我的徒弟却不像我,一面却很享受训徒弟像训儿子般的快感。
  我也知道,不少新工人都在安全教育课上留下了类似後遗症,别人怎麽说都没效果,得要他们见到真的死人,真的断手断脚,才会变得像我们这些工厂的老工人一样无畏。
  於是骂完了,我气也消了,扔给小噘嘴一个旧水泵、一份图纸,让他按图纸上的拆开来再装回去。小噘嘴在钳工班的铁皮房里钉铃!啷地折腾了好几天,结果连拆开这一步都做不到。我只好相信,他是真地没什麽机械天赋!
  
  那时候,我有个自行车摊,摆在我一个朋友家的弄堂口,离化工厂不太远。每天下班,我在那里摆开全套修车工具,补胎打气校钢丝擦车子。我以前还殴打顾客,人们之所以光顾我的车摊,是因为方圆一公里之内再也没有人敢和我老牛逼抢生意。
  我跟小噘嘴说这叫托拉斯,假如我牛逼的范围不是一公里,而是十公里,我就可以雇几百号人,开一个修自行车的公司。这是我的理想。
  小噘嘴就像看怪物似地看我,说你个老牛逼还有理想。
  那时候,他已经当了我一个月的徒弟,说话没以前那麽乖了,只是还不骂脏话。
  但我也不以为意,心想第一次有这麽个徒弟,我的车摊就能提前营业时间了。本来是下午四点半开张,现在下午两点开张。让小噘嘴坐在车摊前,我继续去泵房找姿色阿姨寻欢作乐。
  小噘嘴就问我,劳资科宣读劳动纪律时,可是说过上班时间摆车摊属於旷工行为,抓住了就是处分,像我这种小学徒连处分都不用处分,直接可以开除。
  我说你怕开除麽?小噘嘴就目光炯炯地看我,表情似乎我是他的知音。我说别这样看我,我也做过学徒,我当时就想这种青春既不残酷也不威风,它完全可以忽略掉,完全不需要存在。
  
  摆车摊打气很简单,遇到打气补胎的,小噘嘴就算没有机械天份也完全可以应付过去。但假如是车轴断了、钢圈弯了,他就只能狂奔回厂,叫我亲自出来修。我後来才发现,小噘嘴的长相以我的审美标准看只是一般,而且我也不以为男人有什麽好看的,就算老阿姨也比男人有看头!但那时候日剧刚在代城流行起来,小噘嘴那尖尖的鼻子、高瘦的身材很附合这种新兴审美观。用现在的话来说,就叫中性美──即使後来我也发现他的个性其实是很恶毒的──再加上小噘嘴总是可爱地噘著嘴巴,只要有他在,车摊生意就变得好起来,而且主顾大部分是一些或年青或年长的女人们。以前她们怕我,有自行车要修也让自家的男人送来。现在有这麽一个可爱的小帅哥照摊,那就当然是自己来修了。
  於是,小噘嘴狂奔回厂找我来的机会就多起来。这本来没什麽,但有一次很倒楣的是,我正在跟姿色小阿姨里最有姿色、年纪也最小的一个宝宝,在折叠床上努力,他竟然一头就闯了进来,叫“老牛逼──”紧跟著又涨红著脸,小声骂了句“老牛逼”,赶快退了出去。
  宝宝有点受惊,但我可不管,用几个有力的挺身又把宝宝的注意力给拉了回来。那天下午,小噘嘴就在水泵工作间外,足足听了十几分锺现场直播。
  等我办好事,收拾好了出来时,看他脸孔涨得通红地站在外面,就问他为什麽不先走。小噘嘴有些气鼓鼓又有些不好意地说:我、我把顾客的车给拆了,可是又、又……我说:又装不去了是吗?骑车的姑娘很漂亮吧?
  小噘嘴瞪著我,骂老牛逼,不过并没有否认我说的话。我觉得这倒有点样子,要是一个男人──好吧,当时才十八岁的小噘嘴还不够男人,可他终究会长成男人的──对於自己看中了某个女人都不敢承认,那就真不男人了。就冲这,小噘嘴想通过修车这事讨好人家姑娘,我帮他了。
  姑娘确实很漂亮,那长发披肩、白衣飘飘的小模样绝对符合小噘嘴那年纪少年的幻想。但是,很不幸,这个叫白小蓝的白衣姑娘也是厂里的厂医,和我们这些大老粗工人差距太大,更不幸的是,她还是我的前任女友。如果几年前我真娶了她,小噘嘴现在就该叫她一声师娘了,那他还敢当著我的面、明目张胆地打师娘的主意吗?
  从那天开始,小噘嘴就不太跟我说话。後来听说还私底下跟章歆懿商量,能不能把两个人的师傅对调一下。
  章歆懿後来回答的什麽我是不知道,但两个学徒工想自作主张地更换师傅,那基本就是找抽。就算可能,我老牛逼也打得他不敢再提这茬。




《工厂》(美攻大叔受 虐)第四章

  第四章
  後来我没打小噘嘴,倒是虎王把他揍了一顿。听说当时闹得很大,虎王抓到小噘嘴把小姑娘往家带。虎王二话不说,直接揪起小姑娘的头发就打耳光,大骂她不要脸,是个卖逼的。小噘嘴想护住自己的女友,但不敌虎王,也被她在腿上狠踢了几下,然後骂他没良心,她这个姐姐都还没著落没出嫁呢,他就慌不迭地把野女人往家里拉!如果下次还这样,她就拿硫酸把那些野女人都变成丑八怪。
  反正事情闹得很大。他那懦弱的爸爸劝不住女儿,也护不住儿子,老脸无光,最後没办法,就把小噘嘴给送我家来了,说麻烦我让小噘嘴在这里住一段时间。
  我是无所谓。我妈走得早,我爸爸把我弄进糖精厂没几年,也死於一次交通事故。所以说生产事故不可怕,人呀,倒楣起来怎麽都可能会没命的。但小噘嘴这时候还不肯跟我说话呢,我也不说话,只拿眼看小噘嘴,看他怎麽说。小噘嘴他爸爸急得拿手肘去捅儿子,说你倒是快说话呀。小噘嘴这才说:师傅,麻烦你了!真不好意思。
  我这才答应让他住下来。
  我家住在农药新村。代城这种新村很多,都是按照单位的名称来定的。这座城市有很多化工厂,因此除了农药新村,还有橡胶新村、化肥新村、溶剂新村、造漆新村……都是八十年代初单位造的工房,分配到职工手里,交一点房租就能住进去,四五十平米的小户型。
  我家是我妈走得早,分的房子就更小了,一间房一个小厨房一个小卫生间加起来总面积才三十三平米。以前我爸在时,两个大男人的吃喝拉撒睡全得在这三十三平米里解决,放到现在,恐怕所有人都会觉得连转个身都困难,但那时候大家都只这水平,没有比较就没有痛苦,我照样住得很快乐。即使现在我习惯了一个人独霸这三十三平米,但对多一个大男孩跟我分享空间,倒没觉著不方便。
  等小噘嘴的爸爸把装著衣物的包放下後走了,我就问:“小噘嘴,你要住师傅家也行,不过从今天起你得替师傅洗衣服、包揽所有家务……”
  小噘嘴没精打采地看我,那可爱的噘起的嘴,让我这个一向没啥良心的人也觉著这麽欺负一个刚刚经历过数重打击的後辈来说,有点不厚道。就讪讪地说:“你要不想做也行,只要你告诉我,你们最後有没有……”我又用手做了那个金条与元宝的下流动作。
  小噘嘴说:“要我告诉你也行,那你先告诉我你又和白小蓝这样了麽?”
  我楞了一下,随即就暴怒起来:“你小子怎麽和师傅怎麽说话呢?”
  小噘嘴也有些楞。他从未见过我生气。他觉得我就是一块牛皮糖,没脸没皮,应该无论怎麽激都不会起反应才对。他立刻就意识到了,我喜欢白小蓝,即使白小蓝只是我的前女朋友而已,即使白厂医跟我们这些大老粗一比就是天上的仙女了。
  我懒得再理他,自己烧了一壶热水,提进那个巴掌大的卫生间里,关上门,用木脚盆兑了一点冷水,就洗了个澡。那时候没有热水器,我们那儿洗澡都只能用木脚盆。
  虽说我这人在工厂里一惯表现得很懒,可私底下我是比较勤快的。
  原因自然也是我妈走得早,我没办法什麽都指望我爸爸,所以从洗衣服、做饭我都小有一手。实际上,我的原则也是在厂里要尽可能地偷懒,而到了家里,我就要让自己尽量地生活得干净和舒服、活得像一个人。
  我洗完澡,又把小噘嘴的洗澡水准备好,又从他带来的小包里把他的换洗衣服、拖鞋、毛巾什麽的挑出来,放进卫生间,让他进去洗澡,而我走到同样巴掌大的小厨房,下了一碗青菜鸡蛋面。等小噘嘴洗完澡出来,就叫他“吃面”,我进卫生间把洗澡水给倒了,再卷起他跟我的脏衣服往木脚盆里一放,搁好搓板,蹲在那里动作迅速地给所有衣服打上肥皂,搓洗干净,晾在了阳台上。
  我从阳台进来,一边往自己赤裸著的胸膛上擦未干的水滴,一边心情愉快地准备打开电视看。但小噘嘴楞楞地看著我,我哼了一声,说:“今天是看你才被你姐给收拾了,明天这些事就该你做了知道麽?跟在厂里一样!”
  小噘嘴却说:“要是我姐像你这样就好了!我姐在家从不做家务,我们家就跟狗窝似的。”
  我回答:“喂、喂、喂,别把跟你姐相提并论!要不是她是你姐,就凭你把我老牛逼跟那只母老虎放到一起,我就要控告你想谋杀亲师!”
  小噘嘴似乎笑了笑,但紧跟著就是嘴一瘪,终是红了眼圈。他叫“师傅”,上前两步,抱住了我,属於少年人特有的薄削白晰的肩头在无声地耸动著。
  两个大男人抱在一起,又是大夏天的全光著上身,肌肤相帖的感觉要多别扭有多别扭。更让我反感的是,他竟然比我还高,他抱住我时,那细细的脖子垂下去耸拉在我背上,硌得我都生疼了。
  但是,我想这个到底是我徒弟,在短短一个星期里接连两次恋爱受挫,而且还当著街坊邻居面前,出了这麽大的丑,甚至连他的小女朋友多半也保不住了,其中一次恋爱受挫还有我老牛逼的原因,我就想我到底是有些对不起这徒弟,他想哭就让他哭吧!
  那一晚,我们就赤膊各穿一条大脚短裤,睡在了一张床上。这床还是以前我爸在的时候从厂里找木料亲手打的,不仅结实耐用,而且一米八的床宽在当时的双人床里也算很大了。
  小噘嘴上床睡觉的时候还好,可等一睡著,睡在床内的小噘嘴就开始往床外滚,然後就像只八爪章鱼般地缠上了睡在床外的我,我把他拉开了一次又一次,他也缠上来了一次又一次,後来,我索性不拉了,随他吧!
  我心里有点遗憾,怎麽这睡在我老牛逼身边的不是个漂亮姑娘呢?比如,白小蓝就不错麽;白小蓝不行,换姿色小阿姨宝宝也好啊,就是不要是个一样有“金条”的男孩子呀……




《工厂》(美攻大叔受 虐)第五章

  第五章
  有一天,超龄MB小张拿著小报给我看,说家具装修时的甲醛气体对人体有害。我说甲醛啊,那东西我熟。说白了就是福尔马林,医学院泡死人就用福尔马林,油漆纺织造纸也得用到它。据我所知,甲醛超标能使人身上起疹子,肝脏坏死,肾脏衰竭,男的阳痿,女的停经,可怕吧。
  小张就很害怕地对我说甲醛也用於纺织,那你们玩具厂不也能接触到。你还是从那厂子里出来吧,做什麽不能混口饭吃,非在工厂呆著。
  好吧,我笑著说,我是在瞎掰。我曾经和甲醛亲密接触过,我用身体证明它起码不会使人阳痿。我又说,糖精厂不只生产糖精,还生产甲醛、化肥、饲料和胶水,另外,很多化工原料盐酸、硫酸、甲醇、亚硝酸钠,这些我都接触过,没有一样是好东西,全是狗屎,而甲醛就是最臭的狗屎。
  那是小噘嘴搬进我家避难的几天後,一个水泵坏了,是甲醛车间的水泵。这个车间里弥漫著强烈的福尔马林味道,以车间为圆心,半径二百米以内连蚊子都找不到一只,五十米之内涕泪横流,效果绝对媲美化学武器。
  这儿的操作工都只能躲在密封的操作间里工作,守著价值百万的仪器、有空调、有直线电话、有漂亮的实习女大学生。但是,钳工就没这麽好运了,换水泵得进车间现场。以前我师傅带我时,这种要命的活都是徒弟上。现在轮到了我当师父,我可不想这麽不仗义,我告诉小噘嘴,我们一起上,记著要憋住气,而且不管拧不拧得开,隔一分锺就出来透一次气。
  那时我的肺活量能在水里潜一百五十秒,但抡著扳手时就只能憋八十秒。我把时间定在六十秒,是怕小噘嘴受不了。这也就是说,六十秒内我们其码得卸下一个螺丝,否则就只能等到下一个六十秒再试了。我从不承认我老牛逼有什麽好心肠,更不是因为夜里被小噘嘴攀住睡就产生了错觉、以为他是女孩子。而且实际上,除了第一晚可能是因为受的打击太大,他攀住了我之外,後来他就再没那样了。
  一直到许多年以後,我才想明白为什麽我当时总下意识地给小噘嘴一点照顾了。我老牛逼做了十年的钳工,既不尊重女人也不尊重知识,就只能尊重一下比我纯净、比我活得有滋味的人。十八岁的小噘嘴,当时就给了我这种印象。当然後来事实证明我的看法有误。
  
  小噘嘴仍旧有些畏惧地看眼前的甲醛车间,犹犹豫豫地说好吧。我说小噘嘴你再这麽倒B可不行,就带头先冲进去了,小噘嘴随後才进来。事实证明,那次小噘嘴是对的。我们先下了三个螺丝,第四个却遇到了一个超级锈螺丝。我们用了好几个六十秒的时间,它还纹丝不动,而我们却跑出跑进了好几趟去换气。最後,我发了狠,对小噘嘴说,这回咱们多坚持一下,八十秒,八十秒一定能把那见鬼的水泵给卸下来。
  八十秒後,这个超级锈螺丝终於被我们合力给撼动了。我正想让小噘嘴撤,却看到他似乎憋不住了,吸进去一大口甲醛空气。我很清楚,这时候吸气,吸了第一口就会忍不住吸第二口,如果他接二连三地吸进甲醛空气,虽然不致命,可也会生病的。这时候我俩的手还交错著一起握住了扳手,我没法抽手去制止他。我也不知道我当时是怎麽想的,也许只是心急救人,就凑过去,用自己的嘴重重封住了他的嘴。当时小噘嘴眼前正有点黑,但一感觉老牛逼竟然凑过来亲自己,直觉得我又在耍流氓了,而且更可恨的是耍流氓竟然耍到了自己的男徒弟头上,清淡的眼眉顿时就红了,正想大叫。我一把扯起他的身子,往我身上一挂,憋著气往外就跑。
  好容易跑出五十米,我回头一看,很可能是跑的这一段时间,小噘嘴又吸进了甲醛气体,人已经昏了过去。我放下他,也管不了那麽多地大吸了几口比较淡些的甲醛气体,再很是镇定地环顾四风吹草动,正好有两个膀大腰圆的起重工经过,手里拎著扁担麻绳。我把他们叫了过来。那四位将我围住,说:“牛师傅,挑哪个水泵?”我当然不姓牛,只是农民工如此尊称我而已。我没跟他们说话,只是往地下一指,然後,我就赶紧往前又跑出两百米,彻底脱离了甲醛车间的覆盖范围。那时候,我想我的脸色肯定已经发紫了,因为随著我大口大口喘气的动作,也伴以剧烈的咳嗽,眼泪一把鼻涕一把,肺像抽风一样,从鼻咽到气管是四分五裂的疼著。等我感觉好了点,农民工已经把小噘嘴给背了出来。小噘嘴的人还在昏迷。
  我要特别说明,农民工是不怕甲醛的。我这个城里人即使干了十年的体力活也比他们来得脆弱。我当时就觉得农民工才是特殊材料制成的人,仅仅让他们种地是浪费了。後来,别人也发现了这个秘密,把农民全都放到城里来,城里人就只好回家打麻将了。
  那天,我老牛逼表面上威风呀,从车间直到医务室的路上,骂骂咧咧,面带红光,大步流星。我的身後,是两个农民工挑著昏为不醒的青工,唱著号子碎步快行。但实际上,我心里一直七上八下,就担忧身後的小噘嘴会不会有事,一面却突然想起了小噘嘴那个被打耳光、揪头发的小女友。这小子进厂个把月,桃花运就不比我老牛逼差!这麽让他在全厂面前出个丑也是好的。
  围观者当然不少。有人笑嘻嘻问:“咦?你徒弟死了吗?”我怒骂:“你妈逼,眼睛长在裤裆里,你小子死了我徒弟都还活著呢!”
  直到医务室门口,我才猛然想起那个。虽然我的本意是救人,但确实是亲嘴了没错。我还以为我会恶心亲一个男孩子,但实际上,我没有任何特别的感觉,可能是亲的时间太短吧!我是这样安慰自己的。而甲醛车间的现场根本没有其他工人,所以除了小噘嘴本人,我倒不用担心厂里其他人起哄。
  当小噘嘴平躺在体检台上时,白小蓝穿著白大褂来了。看见是我,脸色多少有些难看。起哄的人也知道我们以前的关系,更加堵在门口围观,里三层外三层。有人说:“医生,这个可是老牛逼的宝贝徒弟,快给他做人工呼吸,快给他插导尿管!”有人说:“安静安静!别让医生搞错了,把导尿管插到嘴里,把人工呼吸做到哪里?”
  白小蓝就有些发怒,但在她之前,我已经大吼一声:“他妈逼,全都给我滚出去!万一耽误了我徒弟的抢救就是你们害的!”然後我很讨好地对白小蓝谄笑,“白医生,你快救救小噘嘴吧!”白小蓝说:“当我这里是泵房?你也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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