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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缘天嫉TXT 作者:歪树不倒(虐文 完结)

运行环境:手机/MP3/MP4/PDA/电子词典/PSP/电脑
书籍语言:简体中文
书籍大小:162 KB
书籍类型:青春言情 - 青春校园
专题分类:小说导航
书籍作者:良缘天嫉TXT 作者:歪树不倒(虐文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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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09-07-22 17:04: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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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籍简介

【都市言情类】良缘天嫉(又名:婚内赔偿协议书) (完结)   作者:歪树不倒


夫妻之间如果没有爱,就一定有恨;如果什么都没有,绝对不会成夫妻。

(第三者们慎进,否则后果自负。)



第一章 

  2006年冬季的某一天,海岩家少有的热闹。海岩和石雨一起把自己的朋友叫来吃火锅,吃火锅那当然是人越多越好,异国他乡,难得几个朋友聚在一起,热闹,图的就是个热闹。
  “加藤,啥时买你的加长面包载你那梦中的足球队啊?”石雨一边给被叫着加藤的男子满上啤酒,一边打趣。“嫂子,你别叫我加藤,叫我小李就行了”。小李急着辩解。小李是海岩原来公司的同事,后来两个人都跳槽做鸟兽散。几年没见,小李“嫁”给了日本女人,还是个长女,他便成了上门女婿,连姓都改了。石雨看他的狼狈样哈哈大笑:“ 你瞧瞧你这点出息,看看俺家丫丫,都快上小学了。你再不生,她可不带你孩子玩了啊。”
  丫丫正用手抓起个草莓,听到石雨说她,噘起嘴:“妈妈、不许你说我坏话。”“妈妈没说你坏话。妈妈是让你加藤叔叔赶紧生个宝宝下来陪你玩,你说好不好啊?”
  丫丫脑袋一偏:“不要,我才不要弟弟玩。”小李凑过去哄她:“那生妹妹、妹妹。”
  丫丫瞧瞧他,又瞧瞧他的肚子:“你骗人,你是男的,怎么能生妹妹?妈妈生女孩;爸爸都生男孩。对吗?妈妈。”人仰马翻。石雨挥挥手,给丫丫撑腰:“对头。你去看动画片,电脑自己开。”
  丫丫得令,飞跑而去,把个小李的魂都勾走了。他想孩子想得快发疯,可老婆就是不生,这次上东京来看见海岩跟石雨的孩子已经快上小学,连电脑都敢自己开,羡慕得眼珠子都快掉下来。“唉、命苦哦。”小李嫁妻随妻,四年前离开东京到了长野的一个偏僻小城。想找份能发挥特长的工作都难。跳了几家公司,依然是跟中国毫不沾边,老婆还又刁又懒又捍,尤其是连个孩子都不肯生,还死活不让他回东京发展。
  前途黯淡哟。同桌的几个人不约而同地把同情的嘘声献给小李。
  海岩却冷不丁地骂:“贱、你呀、贱骨头!你要真跑回东京发展,她又能把你怎样?”石雨转头看着海岩,打断他的话。“小李,你别理他,他喝多了。不过呢,你是该考虑一下回东京来发展。”小李为难地挠挠头:“唉、我也想离婚上来,可老婆不同意离婚啊;再说,毕竟那么多年了,有感情啊。”
  海岩又插进来:“离就离,没孩子都离不了;等你有孩子,你就死定了。”石雨正好站起来去给火锅添点高汤。听小李说感情,不由得停下脚步,转身道:“夫妻过日子跟感情不相关,主要是夫妻得有同样的目标,比如海岩和我,我们现在的目标就是买房子,连地皮的一户建(即小型别墅),争取今年就搬家。哈哈。”
  夫妻没感情那怎么行?小李错愕,其他几个已婚男士更是惊讶难掩。海岩和石雨简直是他们心目中恩爱夫妻的典范,他们奋斗的目标,居然说出这种话来?可更让他们大跌眼镜的是海岩举起左手,力挺老婆:“对、我老婆说得没错。过日子,做夫妻,跟感情没有多大关系。”
  石雨不动声色地瞟了一眼海岩,修成正果啦。
  送走客人,海岩跟孩子先睡了,石雨坐在新买的电脑前,开始讲故事。故事从何说起呢?故事有点乱,有点长,看官容我先沏壶茶,咱们慢慢话家常。
  很多年以前了。有个叫林佩儿的小丫头午觉醒来,骑着自行车去找石雨,初三的暑假是少有的轻松,而且她和石雨都收到了本校高中部的录取通知书。佩儿现在只担心,上高中,还能不能和石雨同班?
  22寸的自行车对佩儿来说有点小了,这自行车是佩儿考上县一中时父母奖励给她的,三年过去,佩儿身高已经窜到1米60。爸妈曾跟佩儿商量要不要换一辆自行车?佩儿说不用了,走廊上的26寸新车还是给弟弟罢,弟弟也考上一中初中。佩儿家离一中有点远,学校规定距离1000米以上的学生可以骑自行车上学,很多离学校很近的同学都羡慕佩儿早早就有了私家车子(虽然只是自行车)。
  西边的天空像顶乌黑的帽子,慢慢地扣过来,山雨欲来。风卷起沙尘,佩儿加紧脚力,沿着马路往前冲。县城中心是条笔直的马路,路边两排高大的法国梧桐,一眼看过去,还算整洁。佩儿家在城西,石雨家在城东。正好是中心马路的两头。骑车大约得20分钟。在豆大的雨点开始稀稀拉拉敲打佩儿的额头时,佩儿冲到县政府家属宿舍楼。大门平时都落着锁,佩儿下车,推着自行车从传达室进去。传达室的张大爷看见佩儿,说:“找石雨的吧?刚才看她跟砚轩出去了。”砚轩是他们同班的、也住在县政府宿舍、石雨住三号楼、砚轩住一号楼。
  佩儿看看雨下得正急,啪嗒啪嗒的打得尘土都飞溅起来,心里想着,他们会去哪呢?一边想着一边对张大爷说:“没事,我上她家等等。”张大爷道:“好,我给你把伞吧,一会你出来,给我带出来就行了。”说着转身到里屋的休息室里找出把黑伞,递给佩儿。佩儿说声“谢谢”,接了雨伞便拉着单车进去了。佩儿和石雨同班同桌三年,石雨的父母对佩儿一向喜欢,犹如佩儿的父母对石雨也一惯怜惜一样。佩儿停好单车打着伞,走进三号楼的楼梯,石雨家在三楼。佩儿出了楼梯口,就看见石雨的妈妈陈姨在整理门口的鞋子。雨斜斜地打进走廊,陈姨怕鞋子都给打湿了,一双双提起来顺着墙根立着摆成一排。抬头看见佩儿,陈姨笑着:“是佩儿啊、进来、进来、屋里坐。石雨刚跟小轩出去了、你先进来等等、啊。”
  佩儿跟石雨同龄,比石雨早出生几个月。她们都属猪。可石雨很瘦,基本是素食,很少吃肉。偶尔吃点蛋,还只吃咸味的。佩儿上面一个哥哥,下面一个弟弟,父亲开着家鞋厂,收入不菲,加上佩儿这一辈,几十个堂表兄弟,只有佩儿一个女孩,爷爷奶奶不说,连几个叔伯婶子姨妈姨父的都特别关爱佩儿。石雨偶尔会坐在佩儿的单车后坐上,摸着佩儿圆圆的腰肢笑: “佩儿你是蜜糖灌里的小猪。”佩儿从小在男孩堆里泡着,学骑车时还跟堂哥学会了自己补胎。第一次看着佩儿自己动锤子动钳子自己补胎时,石雨目瞪口呆:“你会自己补胎?”佩儿自豪地拍拍胸脯,把胸口都拍黑了:“我还会做菜呢。”佩儿的奶奶做得一手好菜。佩儿从小看奶奶忙,不知不觉地也学会了几手。奶奶说:“女儿家家的得会做菜,而且得会做一手好菜。”
  “来、佩儿,吃西瓜,水里镇过了。”陈姨招呼佩儿在石雨的房间坐下,又端来一盘西瓜。佩儿也觉得有点渴了,谢着接过来,“陈姨,石雨说她去那了吗?她带伞没啊?”陈姨摇摇头:“没、昨天小轩过来,不知道他们嘀咕些什么。下午小轩又过来找石雨,就一起出去了。哦、小雨还跟我要了10块钱。可能去买宣纸什么的吧。”
  石雨喜欢画几笔工笔,佩儿房间里挂的几幅仕女图还是石雨的大作。石雨画的仕女,骨清肉瘦、少有丰腴的;还特别钟情三青色,常常是忽浅忽深的三青占了天地的大半。一幅画远远看着就像一湖清澈的水嵌在墙上。石雨很少送画给人,就像她自己很少照相一样。她对佩儿说,看到那些印刷在报纸上、广告上的、甚至瓶瓶罐罐上的明星照片,想着她们的头脸最终飘飞在别人的鞋底下被扔在垃圾堆时觉得好恶心。石雨连初中毕业照都没参加,她说我才不要哪天被人扔在垃圾桶里呢。佩儿给她一说,觉得的确有些恶心也溜号没参加。但石雨喜欢摄影,风景静物之类,花鸟草虫就不必说了,她最喜欢竹子和芦苇。可她家没相机,她也没钱天天跑照相馆去冲洗。砚轩就成了石雨的拍档。砚轩的爸爸谢叔叔是政府办的,为了方便资料编辑给配了架日本的佳能。砚轩跟着他爸爸耳濡目染,居然还学会了自己冲洗。从初一同班起佩儿就通过石雨认识了砚轩,三个人常常一起跑到郊外去玩。石雨没有自行车,也不会骑。砚轩骑着他爸爸谢叔的破旧的28寸永久牌“哐当哐当”地出发,佩儿就是那辆22寸的私家车。石雨基本不要砚轩带她,倒是喜欢坐在佩儿的身后。毕竟男女授受不亲,石雨再不羁也是不想给人说闲话的。佩儿很理解,也愿意石雨跟自己一辆车,否则她不就成了电灯泡了?
  难道今天石雨和砚轩又出去摄影了?可怎么不叫上我呢?佩儿有点失落。

第二章

  砚轩和石雨站在医院门口的门市部里躲雨。昨天砚轩过来找石雨,说16日是佩儿的生日,是不是给佩儿准备件礼物?生日?哦、对、今天3号了。石雨想想:“不还有几天吗?到时买张卡片不就好了?”砚轩不吭声,支吾了半天说初中中考完,三人都考上一中可是件高兴的事,正好借佩儿的生日,一起庆祝一下。石雨觉得有点道理,庆祝一下也没什么不好,就跟砚轩商量着各人出10块钱,买一个风铃,剩下的钱买个小蛋糕,到时石雨拉佩儿去登高山公园第三个亭子。砚轩带上风铃和蛋糕去给佩儿一个惊喜。
  今天砚轩和石雨就是去挑风铃的,却不曾想半路竟下起雨。夏天的雨来的急也去得快,两个人也不赶时间,索性站在店门口看雨。雨水沿着瓦槽往下流,石雨伸手去拦,水流落在她掌心四处飞溅,溅得砚轩一脸。石雨有点不好意思,怕砚轩误会她是故意的,赶紧陪上一个歉意的笑脸。砚轩抹抹脸上的水,笑笑、摇摇头、从从容容的,即不狼狈、也不生气。砚轩的脾气总是这样,温和得让陈姨都忍不住叹息:“这孩子、怎么就生成了男孩呢?”砚轩每次接过陈姨给他的水杯时,总是会站起身微微哈着腰,一丝不苟地说:“谢谢陈姨。”砚轩常年梳着3/7分的头,小小的年纪就开始穿西服,书包里还常备着一把白色塑料梳子,那是谢叔出差住宾馆时带回来的。陈姨喜欢这孩子,偶尔石雨不在家,砚轩来了帮着陈姨捡菜,陪陈姨说好半天话。
  雨停了。砚轩提着风铃的盒子,和石雨在楼梯口分道回家。风铃先存放在砚轩那,以免佩儿在石雨那看见就前功尽弃了。石雨经过楼下的停车处时,发现了佩儿的单车。22寸的女式单车夹在一排26、28寸的男式单车里实在是很醒目。石雨连蹦带跳地跑上楼,想着刚才挑的那串风铃,真想告诉佩儿她跟砚轩将给她一个惊喜。
  佩儿坐在书桌前看书,席慕容的诗集。石雨喜欢那本书里的插图,那些荷花、那些女孩如云的长发。石雨曾站在大衣镜前跟佩儿说:女孩如果脸蛋不漂亮,最好能有好身材,连身材都很为难,那一定要留一头长发。石雨就留着一头长发。实事求是地说,石雨不漂亮,而且是很不漂亮。尤其是跟她自己画出来的那些仕女相比简直就是惨不忍睹。五官中只有一双眼睛是算得上标准的,双眼皮的杏儿眼。但佩儿从来不觉得石雨丑,因为石雨很白。全身都白白净净的,尤其一双手,那么瘦的手臂,到了手腕就忽然发酵了似的,胖乎乎的手背上凹下去几个浅红色的窝儿。石雨的手很巧,会刺绣、尤其擅长绣香袋。蝴蝶型、心性、葫芦型??????边缘散着流苏,下面坠着珠子。佩儿爱不释手,前几天还跟石雨讨香袋。石雨指着其中一个鹅黄色椭圆型的说:“除了这个,别的你喜欢那个就拿去。”
  石雨蹑手蹑脚地进屋,扑到佩儿耳边:“嘿!!!”佩儿吓了一跳,石雨偷袭成功,开怀大笑。“跑哪去了?”佩儿有点嗔怪。石雨转动眼珠:“嘿嘿、约会去了。”佩儿皱起眉头:“跟砚轩?”石雨笑:“干嘛?不行啊?唉、跟你闹着玩的。”佩儿也不再追问。“对了、差点忘了、石雨、上高中、咱们还能不能同班啊?”佩儿忽然想起今天为什么而来了。“同班?嗯、那晚上我问问我爸,想办法同班。”石雨的爸爸跟一中的教务主任是老乡,应该能照顾一下。石雨觉得这不是什么大事,心里想着的还是16号佩儿的生日不由得乐了。“笑什么呢?”佩儿看不明白,石雨也不回答,径直跑厨房去跟陈姨说话。10块钱怎么个花法总得有个帐目吧。
  16日。佩儿早早就到石雨家。早上起来奶奶还给佩儿煮了碗面条,敲了两个荷包蛋。剪荷包蛋时奶奶放了点红酒,特别的香。可佩儿早起胃口也不大,将蛋挑出来夹了几筷子面吃了就准备走。拉单车时看见院子水池边上的玫瑰开的正好,就又回头找剪子剪了三枝,拿旧报纸稍微绕一下搁在前筐里带到石雨家。石雨喜欢玫瑰,喜欢吃生玫瑰。有时沾点蜂蜜吃,但多数都是那么一瓣一瓣掰下来、一瓣一瓣放在嘴里细嚼慢咽。佩儿也试过,有一分甜,但那一分甜得先嚼完九十九分的苦后才能回味过来。佩儿放弃。佩儿不喜欢苦瓜、菠菜、不喜欢所有为难自己味蕾的东西。
  石雨看见那三枝玫瑰简直想把佩儿抱起来。月季常见,可每张叶子都在7片以上的玫瑰真的不多。佩儿家的两株玫瑰是直接种在地里的,院子又大,阳光充足,玫瑰也开的分外卖劲。石雨最喜欢早上刚打开朵儿的玫瑰。她说那个时候的色、香、型搭配得最妙,味道也最好。她还喜欢吃玻璃海棠,酸酸的,有点像杨桃。
  佩儿载着石雨往登高山出发。登高山是城边一座海拔120米的小山,沿着山路修了几个亭子。路修得很好,摩托可以直接骑上山顶。白天是老人锻炼的会场;夜晚是恋人谈情的圣地。两个人在山脚下停好单车,石雨一手松松地绕着玫瑰,一手挽着佩儿往第三个亭子出发。第三个亭子叫”琉璃”。几座亭子格局不同、风格迥异,连屋顶都是不同的设计、不同的材料。而第三座亭子屋顶铺着碧绿的琉璃。两个人东拉西扯,慢慢走到琉璃时太阳有点高了。石雨走到亭子边的松树下,将玫瑰直直地插在树阴里,回身将报纸摊开平铺在亭子廊下的石椅上,示意佩儿可以坐下休息。凉风习习、草虫低鸣。佩儿觉得今天石雨有点奇怪,甚至想石雨是不是忘了她今天生日?往年石雨总是提早给她卡片。可这次到现在也看不出石雨记得她生日的样子。佩儿几次忍不住想自己说出来,又觉得那样很没意思。有点隐隐的沮丧,也不大有心思说笑了。石雨瞧出佩儿的落寞,装着不明白,跑到草丛里掐野花。野菊花、勿忘我、还有些不知道名字的花草,最后拔了根狗尾巴将花束缠好。这时,石梯前出现一个身影,额头上汗珠闪闪,一手提着一个盒子,是砚轩。他去蛋糕店提了刚出炉的蛋糕才迟到的。
  佩儿是靠着廊下面对着石梯坐着的,先是看见砚轩然后才看到他手上提的蛋糕,高兴得欢呼起来。
  三个人将蛋糕消灭了。石雨不喜甜食,就将那三朵玫瑰一瓣一瓣掰下来沾着奶油吃了。砚轩看着石雨,眼光里有种说不出的怜惜,却不是怜惜那些玫瑰。

第3章

  佩儿和石雨分在了<5>班。砚轩在<3>班。佩儿坐在了石雨的前面。石雨身高164厘米,比佩儿高4厘米。
  班主任叫常默,男、看上去40多岁的样子,干净利落的装束,很高,估计有180以上,长得挺帅。开学第一天,排好座位分好书本布置一下打扫,都安排好了。常默走到石雨面前:“;@:。::@;/:;@@。???????。”叽哩咕噜地说了几句方言。石雨莫名其妙地看着常默,常默笑:“你不会潮州话?”石雨摇摇头:“不会。”“哦、我以为你会。好了,以后有什么问题就直接跟我说,跟我说与跟宋老师说是一样的。”常默拍拍石雨的头走了。石雨有点明白过来,宋老师就是教务主任,为了和佩儿同班,石雨让父亲去找宋老师。不过没想到这班主任也是父亲的老乡,还劈头跟她说潮州话。除了会说吃饭睡觉以外,石雨根本不懂潮州话。佩儿看着石雨发呆,问:“怎么了?”石雨吐吐舌头:“惨了、这班主任是我爸的老乡,以后做坏事难逃法眼了。”
  常默教数学。45分钟的课他大约就上30分钟,剩下15分钟总是玩笑加文学典故。唐诗他不常提起,宋词却是随手拈来倒背如流。石雨后来选了文科,实在跟常默的潜移默化有着极深的渊源。虽然她一直也没能把宋词认认真真翻一遍。
  高一的孩子都是些情窦初开的半大小子和丫头片子,加上常默外型也的确算风流倜傥,不出一个月就迷倒了大半学生(注:女生)。10月秋高气爽,学校例行运动会。常默一鼓动,班上士气高涨。每个人都必须参加,至少报名两项。石雨按惯例报了100米和200米的田径,这两项她是有把握不落空的。石雨从小学五年级开始就参加县里的田径赛了,对手会是谁她都心里有数,除非从外校考进一中的学生中有黑马出局。常默看了看石雨的参赛项目,走到石雨面前说:“再加一项吧。一个人最多可以报三项,你再加个跳高?”石雨想拒绝,又想起开学时他说的那句听不懂的方言,没吭声,点点头算默允。
  佩儿也报了两项:400米和跳远。她就是完成任务而已,并不指望上领奖台。体育细胞多少依赖遗传,石雨的父亲当年是地区撑竿跳的冠军,纪录保持了好多年。石雨的爆发力实在是天生的,羡慕不来。运动会石雨的父亲来看了一场,和常默站在跑道边上叽哩咕噜用方言嘀咕了大半天。石雨预备赛、半决赛、决赛、都结束了,上台去领了个两个笔盒和一个杯子拉着佩儿跑过来。两个笔盒是一等奖的,杯子是二等。100米和200米,石雨稳揽。跳高遇到点麻烦,杆子升过到1,45米时石雨和另一个选手都过了,但石雨是第三次才过的,那个选手第二次就过了,然后两个人都没跳过1,50米,石雨就排到第二名。有观赛的同学起哄,说石雨今天跑了好几百米呢,这样的成绩不公平。石雨笑笑:“是我自己选的项目,认输。”
  常默看着石雨和佩儿跑近了,赞许地笑:“不错、是咱们家乡的孩子。”
  砚轩什么也没参加,石雨简直想不出砚轩穿上球衣会是什么样子?砚轩进了高一就被校刊编辑部的看中了。砚轩家里有几面墙壁的书,即使不会读书身上也有了书卷味。砚轩作为学生后勤,在领奖台上忙上忙下,石雨上台领奖时,砚轩正帮忙从箱子里往外拿笔盒,看见石雨,手脚麻利地挑了两个浅蓝色的给颁奖的老师。石雨对砚轩点点头:谢谢。砚轩笑着,轻轻摇摇头:不谢。
  佩儿也想进校刊编辑部。可进编辑部先得会写手好字,校刊靠手工蜡纸刻版,那笔尖跟针似的;蜡纸又打滑,一划不利索,字就长出胡须来。没有足够的钢笔字基础,那刻出来的字简直是不堪入目。佩儿开始练习钢笔字,买了庞中华的字帖天天临摹,石雨也鼓励佩儿,字如其人嘛。
  佩儿常常带着新鲜的玫瑰给石雨,石雨放在抽屉里,趴在桌子上把脸埋进花香,闻够了就开始打牙祭。常默渐渐听说石雨的怪癖,有时看见石雨低头就故意踱到石雨的座位,佩儿总是及时地用后背摇动石雨的桌子提醒石雨。等常默走到石雨面前时,石雨忽然抬起头吐吐舌头,狡谲地笑。常默原也无心责罚她,不过是有点好奇:这个女孩子怎么这么怪?新年联欢晚会、别人唱童安格、刘德华??????。这丫头唱葬花、算命、偶尔还来段苏三起解。他还听说这丫头会绣花,佩儿书包里的蝴蝶香袋很多人都赞叹不绝,据说那也是这吃花的丫头做的。
  常默上课时因着这样那样的不经意的念头,无意识地总会多瞧石雨几眼。教室里四溜桌椅,一溜为一个组,为了公平也为了不造成学生眼睛斜视,四组每个礼拜往一个方向挪一排。常默不经意地注意着石雨,版书时总是尽量脸朝着石雨的方向,这样他高大的身子才不会挡着石雨的视线。石雨自己并没觉察,佩儿也没感觉,连石雨所在的那一组同学其实都没有发觉常默的无心之举。但别的小组的同学,慢慢有人开始疑惑、开始不平,却正好佩儿前面坐的是班上最有前途的一个女生,所有的不平都化做一种无奈:老师都照顾学习最好的女生。因着对常默的忿忿不平,有人去打听这个风流倜傥的老师的底细。说是常默长期跟妻子婚内分居,一个女儿在常默老家跟爷爷奶奶生活。还有一种传说,说常默以前下放在乡下任教时,跟个女学生有过男女关系,常默还带那女学生打过胎,种种、种种。石雨第一次听佩儿说起常默的传言时,简直难以相信。石雨是听不到传言的,一者因为她是常默老乡的女儿,别人怕她打小报告。二者石雨本来就我行我素,上学放学常跟砚轩一路走。她每天跟砚轩走一起,这本身就已经是个流言了,谁还会跑到她跟砚轩面前嚼舌头?佩儿也是回家路上听同路的同学说的。佩儿觉得常默不像那种人,石雨说不出来,不过好奇心是压不下去了。
  石雨想问父亲石槐,但又觉得不是自己该问的。何况父亲也未必知道常默的私事,或者即使知道也不觉得有必要跟石雨说。石雨跟父亲说:“我想找常叔叔补习一下数学。”石槐觉得女儿想上进是件好事,便找着宋老师要了常默的住址,带着石雨去常默家登门拜访。刚过春节,正好以拜年的名义去,石雨提着些年货跟着父亲去了。春寒料峭,石雨出了门又折回身,抓了条大围巾把自己包起来。

第4章

  常默没有住在学校教师宿舍,自己在近郊的地方盖了几间平房。开门是大厅,西厢两间,东厢也一样,大厅后面是厨房。常默住在西厢前屋,后屋子是女儿小锁的房间,但小锁基本都在爷爷奶奶家,难得回来。常默将石槐父女引进房间,搬了三把方凳子先请石槐和石雨坐下,又去拿了两个大口杯泡上点茶放在第三条凳子上。口杯里茶垢很深,石雨不经意地皱了下眉头,常默默默地看在了眼里。屋子里比外面暖和多了,可石雨还是把脖子一直往围巾里缩。石雨的衣裳,常年就三种颜色,黑、白、蓝,只有冬天用的一条又长又厚的毛绒绒的围巾是极淡极淡的粉红。苍白的石雨,也就靠它来衬点血色了。
  石槐说明来意,常默豪爽得夸张,拍着胸脯说:“老石,你放心。”趁他们用潮州话聊得兴起,石雨认真地打量着常默的房间。一张书桌、一把藤椅、一扇书柜、一张木架子床。就是那种几根方木条钉成床脚,上面铺几块木板,木板上直接铺被褥的最简陋的床铺。夏天过去很久了,可蚊帐也没收,估计是常年挂着的。蚊帐是棉质的,泛着岁月的黄。石槐坐了一会说手头还有点事处理,打算走。常默说:“老石,你先走吧,小雨先留下来,我给她出几道题看看。”
  石槐走了。常默的脸色忽然沉静下来,好像漫天的烟火忽然被不期而来的暴雨扑灭了,刚才的热闹,喧哗都一瞬间消失,或者根本都没存在过似的。石雨忽然有点心虚,连鼻子都埋进围巾里,不敢正眼看常默。常默靠在藤椅上,双手交叉盖在脸上,沉默良久,双手才从额头一路洗了下来,最后看着石雨:“为什么不事先跟我打个招呼?”常默的脸有种受伤的恼怒,也有一种卸去面具的释然,泛滥着落魄。石雨恍然大悟:难道父亲并不知道常默的私生活?常默不住学校,住在这偏远的地方,就是为了回避同事朋友的视线?而自己冒冒失失拉着父亲这样出现,实在是重重地伤了常默的尊严,一个中年男子的尊严。单就这张简易架子床的寓意,父亲就没有看不明白的道理啊。石雨连连懊悔,可又不知道怎么说抱歉,只能装一回天真,企图蒙混过关。
  石雨打定主意装到底:“常老师,我的函数比较薄弱,您能教教我吗?有没有秘诀啊?”常默看出石雨是不肯认了,想骂想打都不行啊。不知者不怪,何况她还只是个孩子?比小锁也大不了多少。再说了,能怪她什么呢?要怪就怪自己怎么这么落魄!常默想着,正打算点根烟抽,听到石雨说到秘诀两字,忍不住“哼”了一声:“有什么秘诀?都靠练,练习!”说着站起身从书柜上拿了两本题集,随便找了几道,让石雨现在做给他看看。石雨不敢再冒失,乖乖地坐下来解题,可怎么也集中不了精神,只觉得常默的眼光跟针尖麦芒似的在后背上扎着。正想破了头的时候,眼角瞄到一个影子走到门口,石雨没敢转头,听到那声音是女的:“这是谁啊?”那声音在问常默。常默冷冷地回答:“老石的女儿。去年考在我班上。”哦,那声音跟身影一起转身走了。石雨听到常默重重地叹了口气:“出去别乱说,知道吗?”石雨咬着笔头,点点头。石雨觉得自己今天就像个蓄意闯入别人隐私的阴谋家,本来只想满足一下好奇心,想偷偷探个究竟就退场。却被主人逮了个现场,她正不知所措,主人却意外地隐忍和宽容,甚至索性在她面前彻底卸下了面具,让她看了个透彻。她一直不敢回头,她不知道以后怎么跟这个中年男人相处了。
  是的,那一瞬间,石雨没想过常默是她的老师,是她父亲的朋友,是个足以做她父亲的长辈。她只觉得他是个男人,而且是个被她无意之间揭下面具的中年男人。一个谈笑风生人前,失意落魄人后,婚内分居的男人。石雨呆呆地坐了半天,一道题也没写出来。常默只默默地坐着,抽烟,闭上眼,他也不知道怎么对待这个女孩才妥当?他曾经也好奇这个女孩,她有着跟她年龄不相称的眼神和苍白。有一次监视学生出早操,看她站在阳光下白得简直不真实,他还故意训问她:“学生不准化妆!”石雨愕然:“我化妆?没啊。”常默皱起眉头:“你没涂粉?”她更莫名其妙,有些生气地白了他一眼:“我没涂粉!”她边否认,边一手在脸上乱抹,又摊开手掌,的确什么都没有。可她就是白,一年四季都苍白着。
  “石雨,你是不是身体不太好?”常默问。“嗯。”石雨轻轻点头,但并不打算做什么解释似的。常默也不多问:“不早了,你先回去吧。习题你先拿回去,两个礼拜内做一遍,直接抄到你每天要交上来的作业本里。”石雨如获大赦。收起习题就走,连谢谢都是对着书桌说的。可她前脚出门,却发现常默后脚就跟了上来。“常老师,您回去吧,不用送了。”“我去买包烟。”常默打断她。师生并排走着,石雨下意识地计算常默的身高,大约一米八几吧。想跟常默确认,又不敢开口,快到小买店时,常默忽然说:“石雨,在学校我是你老师,你必须叫我常老师;出了校门,你愿意叫什么都行。”
  石雨心中一块巨石终于落在地上:“嗯,那叫你名字呢?常默?”
  “好的,就叫常默吧。”

第5章

  高一结束面临分班。石雨顺理成章地选了文科,她英语不好,理化也不行,数学还是常默逼着才当上数学课代表。石雨拒绝过, 可常默不容分说,直接就宣布了。她知道常默这样就是为了让她多做练习,否则,身为课代表,成绩太差是叫人笑话的。常默知道石雨的自尊心强得不可理喻,或者说是脆弱得一塌糊涂。
  佩儿义无反顾地跟着石雨。<5>,<6>两个班级划为文科,<1><2><3><4>划为理科。
  新学期开学时,每个班级的学生名单都放在各个教室的讲台上,由学生干部将名单又抄写到黑板上。学生们往来反复着,寻找自己的名字。佩儿和石雨不动,依然是<5>班。班主任也不动,依然是常默。
  砚轩和石雨一起来的,看见自己的名字在<5>班的黑板上,砚轩好像意料之中似的笑笑,和石雨一起找佩儿汇合。高一<5>班选了文科的学生都留下来了,所以石雨和佩儿也没多少变动。排座位时石雨想跟佩儿同桌来着,但没有如愿。估计常默怕她们上课说太多悄悄话。
  徐若菲跟石雨同桌,佩儿坐在石雨前面,砚轩在另一组。高中的座位安排是两对女生,再两对男生,为的是方便腼腆的学生互相探讨问题。若前后都是异性,那探讨的对象只剩下同桌,未免势单力薄。
  徐若菲跟砚轩原来都在高一<3>班,而且她也是校刊编辑部的。佩儿虽然原本有心想进编辑部,可最终因为练字的半途而废而退缩。若菲也会画几笔,不过功力跟石雨还有点距离。若菲戴着一付黑边眼镜,只是她的镜片跟酒瓶子似的,漾着几圈白色的光环。她肤色很美,不是石雨的那种病态的白,而是透红的那种健康的白,一张嘴,唇线分明,娇艳欲滴。石雨跟她坐在一起,好半天没说话,一手玩弄着自己的眼镜,一个劲儿地打量若菲。石雨视力还勉强,除了上课,平时还不需要戴眼镜。佩儿回头看着,笑:“色迷迷!”若菲脸红了,石雨微微笑:“你挺好看。”若菲脸更红了。男生说她好看的有,女生这么”色迷迷”地看她,还当面说她好看的可真是第一回。
  砚轩常常因为编辑部的事,跟若菲讨论点什么。佩儿看砚轩过来,就自己站起来,让砚轩反身坐在自己的位子上,看他们聊,听他们说。砚轩思考问题时,总是喜欢玩弄手中的笔,笔在砚轩的食指和中间间上下旋转着,偶尔失手,佩儿就俯身捡起来还给砚轩。砚轩温和地点头致谢。佩儿站在过道里,觉得很开心。说不出为什么、佩儿觉得自己让座是理所当然的。似乎这样就可以成全砚轩和石雨,可成全的具体是什么呢?她又说不出来。
  石雨却很少理会砚轩和若菲的话题。除了常默命令她做的数学课代表以外,她什么集体什么组织都不参加,连后墙的黑板报让她去画插图,她都推推拉拉。砚轩和若菲谈论时,石雨几次想拉佩儿陪她走廊去晒太阳,可佩儿不肯,石雨也只好作罢。偶尔一个人出去,更多的时候,是趴在桌子上闭目养神,鼻子下搁着几瓣玫瑰花。常默隐隐地听说过,砚轩和石雨的关系非同寻常。可依着常默的观察,觉得石雨和砚轩不算不正常。打小一个院子里长大,一直同班或同校,加上石雨一向我行我素,跟砚轩一起上学,一起放学回家,这实在算不上什么。
  只是,石雨的从容淡定最终让常默吃惊。自从石雨到常默家拜年,常默给石雨开小灶,加上常默命令石雨做数学课代表。关于常默和石雨的师生恋的传言,就如小型台风似的,一下子席卷了校内所有的耳朵和眼睛。校长甚至找常默,要常默注意自己的言行。常默从校长办公室出来,直接就让人把石雨叫到自己办公室,可边上都是备课的老师,说话不方便,常默又把石雨带到边上的小会议室。也不敢关门,就让石雨在门边的座位上坐下。外面的人,一眼就看得到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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