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而复生》 枫庭嫁衣·著

    『1』第一章自杀的少女


　　为什么你不选择活下去？为什么你不按照自然生命的规律选择活下去？难道你选择的自杀，只是要人永远记住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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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风吹拂着红裙少女肩后披散着的长发。站在高楼顶端台阶前的少女神色静然而绝爱。那是一种彻底绝望后的冷静。世界不会围绕着某个人在转动。然而，当人们一旦进入了这个世界，似乎总逃不出所谓的宿命。生与死的境界只在一念之间，而那一念之间却能成为永恒。是的，永恒。如果有人会记住她。
　　“边天。”蓦然，少女身后突然响起一道关切的男声。
　　“至斯。”听到这不似平常沉稳的慌乱声，少女转身面向了来人轻轻开口唤道。
　　“你站在那儿做什么？快过来，边天。”看着少女站在危险边缘，男人的心不禁一阵慌乱。他边说着边向着背风的少女走去。
　　“不要过来。”少女淡淡道。她的声音很柔足以让男人停下脚步。
　　“边天，你想做什么？”
　　男子的声音急促不安。他总感觉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是因为他太在乎她了吗？
　　“我要给你一样东西。”说罢，少女扬手将手中的一件坠饰抛向了男人。就在男人伸手欲接之时，就在他把所有心思集中在空中物品的刹那。
　　少女静静地看着男人，双腿慢慢向后退去。踩上身后的最后一块石阶。下一秒少女纤细的身影缓缓倒了下去。
　　“不。”男人抬脸恰好看到少女倒下的最后一幕。刹那间的惶恐令他毫不犹豫地奔上前。他想拉住少女，但还是晚了一步。瘫坐在石阶前，男人本能地伸在空中的手什么也没抓到。他愣愣地看着少女从自己的视眼中渐渐消失。
　　许久，男子摊开另一只手。借着月光，一把铅色的钥匙静静地躺在了他的掌中。钥匙的一面隐约反射着“四年”两字。那是少女最后给他的东西。至于她为何要给自己这把钥匙，男人一无所知。约他独自来这里，是她早就计划好的吗？让他亲眼看着她坠下楼，她是要让自己见证她的最后一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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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黑暗中一道撕心肺裂的叫喊声打破了原本寂静的午夜。睁开双眼，展至斯呆呆地望着头顶模糊的天花板，身下的汗液早己印透了他宽大的睡袍。
　　“怎么了？”床头蓦然亮起的灯光令展至斯不由眯起了双眼。
　　听到妻子闵遮栏的声音，他无意识地转过脸看向了身旁己醒的妻子。半晌，收回目光，展至斯一言不发地掀被起身，默然走向了房中的浴室。
　　“至斯。”见丈夫一脸漠然，闵遮栏坐起身再次出声唤道。虽然她早己习惯了丈夫对自己的冷漠。然而作为妻子，她心中不免还是有着些许的哀叹。
　　“没事。你睡吧！”头也不回地丢下这么一句。展至斯走入浴室顺手关上了木门。
　　再次躺回床上的闵遮栏静静地听着从浴室中传出的“哗哗哗”水流声，心境也乱了。她怎会不知道丈夫又怎么了。看着常常被梦境惊扰的丈夫，她心里又何尝好过。
　　半边天，那个四年前意外介入两人生活中的女孩。因为她的介入使她原本及及可危的婚姻生活更是雪上添霜。虽然最终她还是保留住了这个家。可即使人己离去了四年，她的生活还是无法平静。是的，发生过的。即使早己过去，我们又怎能当作什么都不曾存在过。但究竟要到何时才能结束？如果四年前她做的那件事是有违良心的，但那也是一个女人为了守护自己的家不得不违之的呀！如果要受惩罚，难道上天要惩罚她一辈子吗？
　　关上灯，闵遮栏知道丈夫不会再睡了。虽然还未天亮，但每次被梦境惊醒后，丈夫都会选择去书房看书。
　　少时，水流声停止了。推开木门的展至斯随手关掉了浴室灯。如妻子所料的，展至斯在黑暗中向着隔壁的书房走去。而躺在床上的闵遮栏听着丈夫渐渐离去的脚步声，独自品尝着这份午夜惊醒后的寂寞。不眠的夜，牵动着每个人的心。
    

    『2』第二章归来的女人


　　女人修长的指尖在电脑的键盘上飞快地敲打着，只见黑体的《遗梦》两字首先映入在了文档，紧接着一排排黑体字在屏幕上一一显现了出来。
　　也许所有的相遇都是美好的。
　　然而最后的分离也是那么的顺其自然。
　　也许缘分是天注定的。
　　因此多年后的再次回首又将从此开始了。
　　也许事事都是难料的。
　　所以此时此刻的思念将永无尽止。
　　也许我该恨你的无情。
　　也许我该恨你的多情。
　　也许我该怨恨上天的不公。
　　也许我该祈祷你的安息。
　　也许我该大哭一场。
　　也许我该大笑一场。
　　然而，我什么都没有做。沉默。
　　也许人的感情是自由的。
　　也许人应该面对现实。
　　所以当一切都不再拥有时，我们唯一能做的惟有记住。
　　可是如果记忆也无法持续，失去才算是永恒。
　　惩罚我曾经的负心，是我太过于天真，上天又何必让我们相遇。
　　然而一切都结束了。
　　梦醒了，情也散了，是该放下了。
　　是的，该放下了。打完最后一个字，女人默然停下了双手。这是她一时的有感而发。现在的她算是正常了吧！回想起过往的一切，那似乎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梦？可那遥远的梦曾经却真实的在她身上发生过。即使到现在，过了这么多年，对那个人的一切，她依然记忆犹新。是啊！记忆犹新。那是一个让她永远无法忘怀的人。即使他早己不在人世。可对他的那份记忆会一直珍藏在她的心底。是的，珍藏在她的心底。
　　亦妓惹，这是女人的名。一个早己被世人遗忘了的曾经红极一时的歌手。而现在，再次回到柏舟的她身份是业余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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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铃铃铃……”蓦然响起的电话声拉回了亦妓惹飘远的思绪。伸手拿起桌上的话筒，亦妓惹听到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妓惹，是我。”
　　“赋予。”听出是好友沈赋予的声音，亦妓惹并没有意外。
　　“你女儿的资料我己经查到了。”电话那头的沈赋予直接说出了打扰原因。
　　“是吗？她们现在怎么样了？过得好吗？”听到女儿的音讯，亦妓惹颇为激动。毕竟多年未见，她一直在寻找她们。
　　“妓惹，你先听我说。”沈赋予的语气不觉多了一份迟疑，让人有了少许的不安。
　　“好，你说。”敏感地听出一丝异常，亦妓惹选择了默然等待。有些事是必须要知道的。
　　空气中一阵静默。少时，沈赋予似深吸了一口气才缓缓开口道：“妓惹，你的大女儿半边天己在四年前去世了，她是与半邀闻同一年去世的。死因是跳楼自杀。”
　　“跳楼自杀？”
　　乍听到女儿的死讯，亦妓惹虽料到了不祥，但还是震惊不己。
　　“原因我并不清楚，也没有人知道四年前的半边天为什么会选择跳楼自杀。”沈赋予续道。虽然他并不想让她再次受到打击。但有些事不可能隐瞒一辈子。既然早晚都会知道，不如实话说出。
　　“那述而呢？述而过得好吗？”想到另一个女儿，亦妓惹对着话筒急迫地追问道。
　　“半述而在四年前己经结婚了。丈夫叫牧怅然。据我所知夫妻俩的感情很和睦。只是也许是受了两位亲人相继离世的缘故，她的精神状态似乎一直都不怎么好。”沈赋予说出了自己知道的一切。
　　听了沈赋予的话，亦妓惹再次沉默了。
　　“妓惹。”过了会儿。没有听到任何响声的沈赋予试探地出声唤道。他的声音中透着担忧。
　　“嗯。”
　　“你还好吧？”听到亦妓惹无力的声音，沈赋予关切地问道。
　　“我，我没事。”亦妓惹淡淡道。
　　“我明天会把她们的详细资料送过来给你。”沈赋予道。
　　“嗯。”冷淡的回应了一声，亦妓惹依然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妓惹。”迟疑了一下，沈赋予柔声道：“告诉我，你会没事的，对吧？”他在担心她。正如这十四年来一直在担心着她。所以他要听她亲口保证。
　　“是，我会没事的。”轻轻吐出一句。亦妓惹知道沈赋予的担忧。
　　“那我挂了。明天见。”
　　“好。明天见。”
　　话落，话筒的那头传来了“嘟嘟嘟”的响声。听到亦妓惹的保证，沈赋予宽心地挂断了电话。
　　茫然地听着“嘟嘟”声。亦妓惹任于话筒从自己的手中脱落而下。她静静地坐在电脑前，泪无声地从她的眼中悄然落下。
　　现实，为什么现实对自己如此残酷？十四年前，为了爱自己疯了。十四年后，再次清醒的自己为何还要承受这宿命般的悲痛？这是上天对她的惩罚吗？对她这十四年来，作为母亲却对自己的女儿不闻不问的惩罚吗？宿命，不得不，再一次令亦妓惹痛彻心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