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道人生苦作舟》——作者：zhaoshan （宝莲灯同人）

序章 
月光如水，照着岩石下那个蜷缩的身影，小玉此刻只觉得清冷，孤寂，最珍贵的一切都破碎了，冷得直让人觉得生命再无所依凭。握着剑的手紧了，又松了。“爹爹，玉儿该怎么办，爹爹，玉儿后悔了，你回来吧。。。。。。”
神情恍惚的回到房间，沉香的鼾声此起彼伏，小玉愣愣的靠在门上，借着月光打量着这间新房，一个月了，自己已经成亲一个月了，腹中甚至已隐约感到一些异样，可对面那人真的是她一生的依凭吗？她不知道。她只知道，他害死了父王，爹爹，害死了自己最亲的人，自己又怎能与这杀父仇人伉俪情深。放下手中的剑，从靴侧抽出“寒星”，这是父亲在她十二岁生日时送的，看着他亲手打造的匕首，眼前尽是他笑语盈盈的击筑而歌，唱“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样子，心中只觉寒冰一片。“爹，看女儿为您报仇！”一步步走近床沿，忽然沉香好像梦到了什么，嘴中讷出一句“舅舅，别走。”小玉忽然止住了步伐，如遭雷击，他还是个孩子，他只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孩子，她该怎么办，杀了他？放了他？“爹爹，玉儿的选择是义无反顾的帮您完成心愿，任您处置，您的选择却是尊重我的选择，牺牲自己成全玉儿，可是，我不知道，正是我的选择逼您不得不走这步路，您也不知道，您的选择，却也让我不能在义无反顾，而被迫直面惨淡的人生。。。。。。爹，爹，您从小教导女儿要能决断，能坚持，可是，怎么如此艰难？”杨清玉踌躇不前，泪已溢满眼眶，却强忍着不让它落下。床上的少年好像被惊动了，翻了个身，表情不断变化，蹲下身，贴近距离看着熟悉的脸，可眼中那层薄雾的阻隔却让两人身在咫尺，心在千里。有梦到什么了吗？怎么不肯说出来？“丁香”徒然听到这两个字，小玉嘴角带出一丝冷笑，她惊奇的发现自己并没有想象中的伤心与阵痛，是爱的不够深，还是已经麻木？她不知道，她也不想知道。她只是看见自己的手重新抓紧了“寒星”狠狠的刺了下去。。。。。。 
“啊——，沉香——”小玉只觉眼前一片血色，猛然惊起。这时门突然的开，风风火火地闯进一人来，“小玉，怎么了？又做噩梦了？”呆呆地望了沉香片刻，情不自禁抚摸着少年圆润的脸庞，心中溢满失而复得的喜悦，“沉香，答应我，别离开。”“小玉，你真该好好休息下，可能是最近太操劳了，这几天你总睡不好，昨晚还差点走火入魔。。。。。。你再睡会儿，我先出去了。”说罢，推门而出，带上了门。 
小玉潜意识中觉得不太对劲，却也不愿深想，思绪又回到梦中，不，也许不是梦。昨晚，昨晚怎么了。看着掉在地上的匕首，记忆一点点回复，寒星舔露着耀眼的锋芒，准备再次饮血，沉香突然惊醒，一声断喝惊掉了寒星。“小玉，你在干什么？”沉香满脸惊惧。“我在干什么？我在干什么？”我自然是在报父仇，可这话又怎能说出口“我梦见姥姥，她要我为父母报仇，报仇，姥姥，我怎么在这里，我不是在万山窟吗？”沉香轻叹一声，揽她入怀，要她不要再想，睡一会儿吧。“爹爹，我该怎么办，女儿是在下不了手，爹爹，教教我，骥轩，你在哪，可也如姐姐一般痛苦挣扎。。。。。。”倚着镀金的床头，小玉的思路又回到了前几日。 
 

梦若心莲 2007-10-02 14:38 
  章一 
一声巨响，随着血红色的斧子劈下，巍巍华山应声而裂。
少年英雄沉香孝感天地，终于一家团聚，一行人浩浩荡荡的上天，不过，老实说，大部分人的脸色都不怎么样。 :  
南天门前，一人身着银铠，昂然而立，面上似有焦急之色。乍见此人，沉香大惊之下，立刻横斧而立，喝道“二郎神你又想干什么？！”八太子心下却暗自惊疑，按说适才华山之下他已身受重伤，就算玉帝出手也不能这么快呀。这边沉香又喊了两遍，杨戬仿佛才注意到，漫不经心的扫过来一眼，还，还点头示意，然后，继续翘首以待。敖春看着沉香在那喃喃自语“点头算什么意思，来找麻烦，还是久别重逢？”实在觉得丢尽了脸面，况且无论如何杨戬都算是他的手下败将了，在这么嚣张跋扈倒叫人觉得没有一点怀仁之心了，赶紧拉了众人，到一旁等待升朝去了。  
哪吒虽不满，可看着杨戬在那边转来转去，焦虑不安的样子，暗笑不知什么人能把永远稳如泰山的杨道兄急成这样。不由想起封神时有一次大地震造成雪崩，丞相发出三通急令，全军将士在空地上集合，结果他们这些人点来点去，就差杨大哥一个，众人担心的要死了，见他的亲兵哭丧着脸回复，说他去叫将军，人家不鸟他，斜瞅了他一眼，把三尖两刃刀变大，撑住帐篷，让啸天犬抱着，自己又睡觉去了。这样一个人也有今天，算他活该。 
半个时辰之后，一辆马车缓缓到来。众人倒吸一口冷气。六匹白马，八个白衣铁钺的少年护卫在后，沉香木做的车身八丈见方，车角二龙二凤倒悬，车窗精雕细琢，中间一朵怒放的莲花，内里蒙着一层碧罗纱，里面人影隐约可见，两边四个粉颊如玉，淡月为妆，佩环脆鸣，一般模子刻出来的的丫头，已是动人之至。可杨戬好似痴了一般，仿佛陷入了什么梦境，直愣愣的盯着车子。 
玉竹帘轻启，车中人款步而出，虽然年轻美貌的三圣母犹自不如，可她眼中那份与生俱来的高贵典雅和岁月积淀下的沧桑淡薄直让人忽略了她的容貌和年纪。见到二郎神，就再未移过眼睛，这时，杨戬早已跪了下来。二人四目相对，一般的俊美，一般的高贵，一般的沉静，外人严重本该暧昧到极点的场面，叫着两人演绎出来，怎么就只剩下满目温情了呢？ 
“娘，你还好吧。教儿子想煞了。”“戬儿，戬儿，我的孩子，这些年苦了你了。”母子毕竟连心，眉目流转间已述尽千年离情，只是这么默默的对着，心已温暖如斯。“娘！”杨戬这一声终于叫出，“瑶姬仙子还活着。”四周闲人已是惊疑难辨。瑶姬就这么站在这里，让人觉得不管以前对她如何猜测，瑶姬就该是这样，也只能是这样，只有这样，才是当年掀起天庭风波的瑶姬，才是敢直言愿配杨君的瑶姬，才是二郎神的母亲瑶姬，只见她着一领淡蓝公主服，外套单纱衣，腰系白玉带，发梳高步髻，两排女从侍，三层如星拱。那份从容气度，即是玉帝也比她不上。
三圣母看着眼前的女子，直觉告诉她这就是她的母亲，况且，还有二哥。此刻她只觉得眼中有泪，心中有泪，一时愣在那里。不知什么时候，杨戬已起身过来，携着她的手走近母亲，温声说道“莲儿，这是娘。”“娘，娘——”“外婆，我叫沉香。。。。。。”瑶姬仙子满是慈祥的目光扫到沉香时突然冷却，“沉香？”三圣母看着娘亲嘴角的冷笑和眼中的陌生与疏离，涌起一股不安。沉香见杨戬不停的使眼色让他止声，心下不满，更加大声，“对，我。。。。。。”“不懂规矩，”瑶姬脸色更冷“大人说话也敢插嘴，少乱攀亲戚，我杨家何来如此无知顽童？”“你的事我知道，先莫急，让我一个一个处置。”看女儿想开口说话，当娘的立刻发话阻止。 
“杨戬，跪下。”二郎神真真一副七窍玲珑心，抬头一看母亲脸色，便知道他娘想干吗，连忙忍住笑，眼观鼻，鼻观心，庄严肃穆地一整衣衫，跪在瑶姬仙子面前。
“二郎，当年我离开时，怎么交待的？”  
“日月当空，人心可鉴，长汝稚妹，庇汝苍生，护汝山河，不离不弃，不惰不殆，不屈不移。”杨戬随口而答，当然，出于现在这个场景考虑，他径自取掉了后面那句“纵然如此，但凡事务必以己为先”的话。 
“如今，汝妹如何？”当娘的赞许的看了他一眼，继续问。
“倾城之颜，倾国之貌，知书达理，六艺俱全。”杨戬暗道，我答，我答，我答答答，看你奈我何。 
“我只问你莲儿女工如何？脾性如何？”小子，你还嫩着那。I  
杨戬冷汗无言。连旁观的人都无语，你儿子再能干，还能交妹妹绣花？ 
“啪——”众人不待反映，只见瑶姬一巴掌扇去，杨戬那如玉的面颊上已多了一只血红色的巴掌印，不知是不及反应还是身受重伤，他整个人横飞了出去，撞在宫门前的玉狮子上，银冠也撞落，微卷的头发披散下来。在阳光下无比耀眼。 
杨戬随意擦了擦嘴角的血丝，蹒跚着回到瑶姬跟前，重新跪下。抬头看着母亲熟悉的容颜，眼中只是一片温暖，看到哪吒等人心下一阵阵酸楚。 
“为何不躲？”瑶姬的声音冷然响起。  
“母命为尊，为人子者如何敢违？”依然只是仰头相望，眼中带着淡淡的温暖的笑容。
“哦。你还知道人伦孝道？” 
“如何能不知？”杨戬真的有些怕了，不知这位当娘的又想做什么。
“为何给莲儿择婿如此？”明明白白的问，道看你如何答。 
“不是孩儿选的。”当儿子的挑眉直视。 
“哼。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父母不在，自是由你这兄长做主，”瑶姬看儿子似乎又想辩解，继续道“莫跟为娘说什么莲儿私配凡人，你全然不知，全然不顾。” 
“我。。。。。。” 
“就算是不想她卷入政局纷争而下嫁，也该找个勉强合格的凡人吧。”
三圣母看事态竟如此发展，不由惊愕当场。 
“我，不是，怎么会？”杨戬笑得有些心虚。 
“那杨莲不遵家法，私相受配，甚至与人私合产子，你身为杨家家主，为何不惩？”瑶姬声音越见严厉，直弄得身边的三圣母和沉香面色巨变。沉香几番想要开口争论，都被杨莲强压下来，他甚至还能看到瑶姬脸上闪过的不屑。 
衣袖一抖，已被三圣母强扯着跪下，杨莲颤声含泪而言：“母亲容禀，当时孩儿产后体虚，危在旦夕，二哥欲申家法而不能，是故。。。。。。”虽是答辩，心下却着实委屈，原以为母亲迟来的怀抱能温暖自己千疮百孔的心，不想面对的却是无知的未来。
这边字字如刀，那边老君一伙看热闹的却也议论不休。
“杨戬不是去追杀沉香了吗，怎么在这儿？” 
“嘘，你小声点，不想活了。我跟你说，我听说真君昨晚在文曲星那下棋，一高兴，夺下了几盘，睡晚了，这不，今天早上本来就不想去，又实在起不来，就不管了。结果可怜了啸天犬，摊上这么个主子，没办法，就稍作变化，自己一个去了。你可别跟别人说。”
“哎，真是。那他不是惨了，你看刚才沉香那一斧子，多狠。”
“你们知道什么，老道跟你们讲，那斧子本就是杨戬的弹弓，从小跟啸天一起玩大的，这种程度的练手多少次了，怎么可能伤到他？

。。。。。。 

他们是闲人闲话，可这儿已经你来我往数个回合。  
“哼！二郎，对莲儿你向来千依百顺，我且不论，那刘彦昌呢？诱拐骗取闺阁女儿，你这做兄长的不理也说不过去吧。”听得杨莲解说，瑶姬面色稍霁，但着实怒火难消。 
后面的刘彦昌听闻心头一紧，喉咙发干，不知该如何是好。杨戬也是一愣，犹豫半晌，口中讷出一句“我，孩儿杀了他了。”却眼神闪烁，不敢想接。（大家自己想象二哥低着头，蹑蹑的对手指的样子）
果然瑶姬仙子一扫刘彦昌，冷笑一声，直让众人肝胆俱裂。“好！好！好个杀了！我只问你一句，为何不直接魂飞魄散？！”沉香此刻一忍再忍，终于火气爆发，抬头怒斥“就算他是司法天神，也无权擅杀凡人。”“司法天神是无权逾法，可身为长兄，却有权家法伺候！”瑶姬一怒，主母威严尽显，面色铁青，口中还嘀咕着“没教养的野种”声音虽小，沉香等人听得清晰，牙齿紧紧的咬着下唇，已是一片血色。
瑶姬看儿子不再回话，心中得意，语气放缓，话语却是不失锋芒：“答不出来了吧？我再问你，谁让你去偷女娲娘娘的仙莲养在水牢，为莲儿养气的？胆大包天！”  
此时众仙如遭惊雷，愣在当场，已从刚才的看热闹转而一边为二郎神的行为暗暗乍舌，一边担心惹恼了娲皇，会否再招来一场‘封神’。 
杨戬惊起，一句话脱口而出“娘，您怎么知道的？”心下径自盘算当时没什么人在旁啊。抬起头来，就看见母亲眼中熟悉的冷笑，每次自己干了恶作剧被娘发现，她也不说，总是这么一副诡异莫测的笑，不由打了个寒颤。 
“杨师兄，许久不见，可想念小妹我？”突然，头顶传来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一个活泼可爱的小女孩穿着仕女服装轻轻巧巧地跳了过来，却叫杨戬一身冷汗直流。“是你？”“当然是我。”不禁对头上那看似天真可爱的小女孩一阵咬牙切齿，全忘了母亲还在身边，“哎哟”头上突然来了一扇，顿时觉得脑袋蹭蹭蹭的往上长。（某焜突然觉得还真是遗传啊）“少在那挤眉弄眼的，想说什么，快说。”瑶姬似笑非笑的旁观。 
“阿狸，我待你如何？”杨戬抬着头，在阳光下半眯着眼睛，嘴角挂着一丝邪笑，三圣母和哪吒都觉得好像又回到童年，二哥整日介的刷逗自己，看出了神。 
“自然很好，四时蔬果，花果山的桃子，老君的清茶，黄元帅的核桃饼，李家的陈酿都有我一份，云霞衣锦也少不了。”小丫头笑得就像一只小狐狸。（小狸：什么叫就像，人家本来就是。） 
“很好，那为什么陷害我？”杨戬牙根越咬越紧，眼睛好象以经泛出了血色。吓得小丫头脑袋迅速缩到瑶姬身后，颤颤惊惊的分辨“怎么能算陷害？你敢说你不是悄悄在池子里偷的？自己做了事还不敢承认。切！”粉颊云鬏的丫头一个人小声嘟囔，倒惹得瑶姬轻笑出声，宠溺的伸手拍了拍她的小脑袋。看得杨戬醋意横生，暗自决定以后一定要好好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