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花剑酒录》 石隆·著

    『1』第一章三个人


　　夜已深，无月，有星，但很少，少到你绝对可以数的出来！
　　虽然少，却又格外的晶莹，闪亮！
　　漆黑如墨般的夜空，明亮如珠般的星辰！
　　夜色宁静、柔美、平和！这一切本就是美丽的，惬意的！
　　这种情况下的确是不应该发生一些很奇怪的事！
　　但是意外往往就是在你认为应该的时候偏偏发生了不应该发生的事！
　　今夜就真的发生了一件很奇怪的事，奇怪的甚至有些诡异的事！
　　一个北方的小镇柳林镇，镇上一户姓江的人家，竟然悄无声息的消失在一夜之间？
　　这户姓江的人家在当地虽然不是一个大户，却是一个很有名的人家，
　　有名的是这家主人江老爷的儿子！
　　江老爷的儿子是一个捕快，一个成功被当今圣上亲点御赐的捕快！
　　任何成功都绝不会是偶然！
　　江老爷儿子的成功也同样是在他付出无数比常人多出十倍的心血、汗水之后，得到了他应该得到的而已！
　　他十七岁时正式成为捕快，至今已有六个年头，六年里，他所破的大小案件也已近百！
　　六年里，他所到过的地方有的也已远在关外，六年里，他精神上的磨炼，肉体上的伤痛也已造就了他今时的辉煌！
　　他有一个很好听名字，至少很多人都会这么认为，他姓江名中月，名捕江中月，
　　这件奇怪又似诡异的事情是不该发生在这个很有名的江家的，可是事实上江家上下一十四人也的确同时在今夜莫名奇妙的消失了！
　　清晨，柳林镇的清晨，柳林镇的清晨已是深冬！
　　深冬的天空一片灰蒙！阳光黯淡，全似没了生机！
　　寒风依然阵阵，冷，冷的刺骨！
　　雪花依旧飘落，白，白的凄凉！
　　张武也是个捕快，但他绝不会有名捕那样的名气，捕快也是有等级之分的，倘若算起来他似乎也只能算是最低级的！
　　象他这样不入流的捕快没有一万也会有八千！就在刚才，张武和他的几个兄弟替换了上一班在江家看守的弟兄！
　　上面的命令是：在名捕未归之前，务必维护江家的一切，一切指的当然是所有！
　　这绝不会是一个好的差事，无论是谁你若让他在这样的天气里来来回回的走上一整天！
　　他若不将你祖宗八代统统骂上个十遍八遍的，那么他的脑袋就一定有问题！
　　张武就在骂，在心里骂，他已骂的绝不止十遍了，但他还在骂，只要没人让他停下来，他保证会一直骂下去的！
　　但当他突然看见一个人的时候，他的表情首先是惊讶，然后他便笑了，而且笑的很大声！
　　和他一起的人也在笑，但绝没有他笑的那么大声！
　　张武他们究竟看到了一个怎样的人？
　　这个人究竟哪里会让张武他们觉得这么好笑？
　　雪渐停，风却未止，雪花只是零星的散落！
　　偶尔吹来的北风总是会不经意的卷起覆在地上的白雪，雪又再次纷飞！
　　街道的尽头，一个人的轮廓也已逐渐清晰！
　　张武他们最先看清楚的是这个人的衣服，那时候他们还看不清他的脸！
　　所以只是惊讶，等他们看到他的脸的时候，才是他们真正笑起来的时候！
　　那人穿了件极宽大的红袍子，红的艳丽，红如鲜血！
　　一件红袍子地确没什么值的惊讶的地方！
　　可是如果一件袍子上大大小小缝补了几十处，每一处都用不同颜色的布料祢补而上，每一种颜色都格外的鲜艳亮丽，那么就绝对有让人惊讶的理由拉！
　　这样的袍子竟然穿在一个脑袋比常人大上足足有两倍人的身上，而且这个人每走上两三步他的大脑袋就要跟着左右摇晃两三下！
　　这样的人，还会有不让人发笑的理由吗？
　　所以张武他们会笑！
　　可是他们本不该笑的，但他们却已经笑了！
　　那人已到了张武面前，张武还在笑，笑得更大声，就好象从来没有遇到过比这还要好笑的事情！
　　那人的大脑袋仍在不时的摇晃，但目光却已在注视着张武！
　　他用了一种很无奈又似带着无限惋惜的口吻问张武“你是在笑我？”
　　张武不住的点头大笑，他似乎已笑到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那人却已开始不住的叹息！
　　张武长长舒了口气，他已笑得够多了，他也看到那人一直在叹息！
　　他也不明白那人的举动，所以他要问，“你是在叹气？”
　　那人并没有回答的张武的问话，所以张武又要问他“你以为我是在和谁说话？”
　　那人又在摇晃着他那颗比常人大许多的脑袋，他并没有回答张武的问话，却说了一句很奇怪的话“你知道我是谁？”
　　别人问了他两个问题，他都没有回答，反倒问人家知不知道他是谁，这样的问答很奇怪，这样问答的人更奇怪！
　　张武也奇怪，但他还是要问“你是谁？”
　　“我是老三”
　　“你是老三？”
　　“我是老三，混蛋老三”
　　张武这次没有笑，并不是因为他不想笑，而是他已没办法去笑！
　　当他想笑的时候，他却听到了一阵骨头碎裂的声音，然后他便看到自己的身体飞了起来，又重重的摔下！
　　这时他才发现自己的肋骨至少已断掉了七八根！
　　倒下的并不止是张武，同他一起的六个人已有三个和他在同一时间倒下！
　　还剩下三个人，三把刀，三个不同的方向，却砍向同一个人老三！
　　老三打倒张武他们的时候，他们三人都已看到，他们绝对没有可以干掉老三的把握！
　　但他们无疑有一个很好的时机，他们也很会抓住这个很好的时机！
　　在老三打倒张武和另一个人的时候，他们就已拔刀在手，在另外两人倒下的时候，他们已完全做好攻击的准备！
　　三把刀！每把刀的速度都绝不会很慢，每把刀砍出去的角度都绝难想象！
　　三个人！每个人的脸上都已露出得意的神色，每个人的心里都已充满胜利的喜悦！
　　他们本该得手的，至少他们是这么认为的！
　　他们也的确有理由去这么去认为！老三呢？他并没有动！
　　就在每把刀距离他身体尚有两寸左右的时候，他还是处于完全静止的！
　　不动已是动，不动时，他已将体能调至最佳状态！刀将至，人已窜出！
　　刀已现，刀红似血，刀光划过！鲜血飞溅！三把刀，三只握刀的手，已脱离了本该属于他们的身体，手，齐腕而断！鲜血也已染红了他们周边的白雪！
　　老三的人，已在屋脊上！他的刀，也已收起！他的大脑袋又在不停的摇晃
　　他的表情，却又似在叹息！
　　等到江家周围的捕快、衙役已相继闻声而至时，雪已停，风也止，人也早已远去！
　　赌坊，自然是赌博的地方！
　　赌博，是绝对紧张、刺激的！
　　即然是赌博，就会有输赢，赌的越大赢的就越大，同样，输也会输的很惨！
　　所以赌博也可以算的上是一个快速生财的法子，只是这个法子实施起来风险大了些！
　　现在我们要说的是一个奇怪的赌坊，而且这个赌坊的名字就叫作奇怪赌坊，奇怪赌坊是昨天才出现的！
　　昨天是江家人莫名消失的第三天，奇怪赌坊的位置在江家的西南方，距离江家并不远，甚至在赌坊的二楼还可以看到大半个江家！
　　前天，奇怪赌坊还是一家名叫翠雨楼的酒店，今天，便换了招牌，还是个奇怪的招牌，换了招牌，也同样换了主人！
　　现在奇怪赌坊的主人是谁没人知道！
　　奇怪赌坊不仅名字来的奇怪，它里面的格局也很奇怪，赌坊的一楼，并没有设置任何赌局！
　　而是延用了原本翠雨楼的布局，十几张木桌，整齐的排放！依旧有酒、有菜！酒水只有一种，最廉价的那种！
　　菜，相对比起来就多了许多，却都是些花生、卤肉、豆腐干、之类的下酒小菜！人并不多！
　　真正的赌场设置在赌坊的二楼！
　　赌的无非还是骨牌、骰子之类，人却很多！
　　人多自然会热闹，骨牌的碰撞声、筛子的撞击声、庄家的吆喝声、赢钱后的欢呼声，输掉后的叹息声、甚至咒骂声、混为一片！
　　赌场内，总会有十几个人来回窜梭其中！
　　他们从不会参与任何赌局，他们唯一的职责就是维护赌场内的秩序！俗称“看场子”！
　　任何人只要在这里做出违背这里规矩的事，这些“看场子”的就一定会用最暴力的法子将他赶出去！
　　所以他们也可以称之为“打手”
　　一个人若是在赌场里赢多输少，一定会引人注意，这种人通常会被人们认做是“老千”，老千靠的不是运气，而是手段！
　　老千赌的也不是金钱，而是性命！
　　同样，一个人若是在赌场里输多赢少，他也定然会引人注意的！
　　这种人又通常会被人称作是“冤大头”，老千受人憎恨，冤大头却是人们所喜欢的！
　　今天，在这个奇怪的赌场里，就出现了一个奇怪的冤大头，这个人看起来并不象是个有钱人，但他却在两个时辰内，至少已输了上千两！
　　这个人也并不象是个运气很差的人，但他却在两个时辰里从未赢过一局！
　　这样的人绝不是个有病的人，但他却从未叹息过，相反，他在笑，一直都在笑，而且笑的很开心！
　　这个人看起来很年轻，长相也并不难看，右眼下方横着一道两寸左右的伤疤，格外明显，衣着简单利落，料子虽然粗劣，却很干净，腰畔悬着一柄长剑，剑很普通！
　　他玩得是骨牌，一直都在玩，一直都在输，一直也未曾停过！
　　马俊是赌场里那些“看场子”其中的头儿！
　　他已注视这个年轻人许久，他现在就在这个年轻人的身旁，他同样也在笑！笑的同时也已在问这个年轻人“你好象已输了很多”
　　年轻人转过头来笑着说“好象是很多”
　　“你今天的运气好象并不好”
　　“我今天根本就没有赢过”
　　“可是你还是在赌”
　　年轻人笑了，笑得很开心，他反问马俊“你有没有赌过？”
　　马俊没有回答，他只是笑着点头，点头就是默认！
　　“那你应该懂的”
　　“懂什么？”
　　“一个已输了很多的人，只要他身上还有一分钱，他就会继续赌下去，他在等机会翻本”
　　马俊叹了口气“通常这种人非但不会翻本，反而还会输的更惨”
　　年轻人并未答话，庄家已开牌，这一局他依旧没有赢，这一次他依旧在笑，笑的同时，人已准备离去，他已输光，他现在全身上下惟一值钱的也只剩下他腰间的长剑！
　　他不仅是一个赌徒，更是一名剑客，身为一名剑客，剑就是他的生命，他可以穷到身无分文，然后去延街乞讨，但绝不可能放弃他手中赖以生存的武器，剑已是他生命的全部！
　　马俊挡在他的面前，他也停下脚步，马俊缓缓地从怀里摸出一沓银票，所有人都已看出，这些银票绝对不会少于二三千两！
　　年轻人的表情依旧很平淡，从他的脸上看不出一丝的惊讶和疑惑，马俊同样淡然的说“我知道你已输光，但我却可以借给你，”
　　年轻人用力拍了两下自己的额头，神情似乎突然间变得很无奈，很矛盾
　　“我今天的运气的确差的很，你若借了我。定然还会被我输进去，到时候我一定没有钱还给你”
　　马俊顾作神秘的说“你若真的输了，却也并不需要还我，你只要能够帮我完成一件事情就可以了”
　　年轻人即兴奋，又似带着几份忧虑，从刚才到现在他至少已换过四五种表情！
　　马俊却已猜出他心中所想，所以他很快又接着说“你绝对不需要担心我让你做的事，因为我要你做得事一定不会是坏事”
　　年轻人似乎并没有完全相信马俊的话，但又好像很难抗拒眼前的诱惑！
　　他的手已在不觉间将那沓银票接过！马俊的嘴角微微扬起一抹不易差觉的微笑！
　　年轻人继续在赌，也依然在输，却始终在笑，在旁人眼中，他赌的似乎还是他自己的钱，输的也似乎还是那么的无所谓！
　　天黑之前，他真的输光了马俊给他的钱，这一次，他并没有走！
　　他问马俊“你还有钱借给我吗？”
　　马俊摇头
　　“那你打算要我为你做什么？”年轻人又问
　　马俊还是在摇头！
　　年轻人拍了拍额头，喃喃的说“奇怪，你要我为你做事，竟然又不知道要我做什么？”
　　马俊淡然的说“这并不奇怪，我虽然不知道该让你做什么，但是总会有人知道的，你也很快就会知道的”
　　年轻人“哦”了声！
　　马俊接着说，“现在我就带你去见那个会告诉你该做什么事的人那里去”
　　柳林镇西北方五十里左右，本是一片空山荒野，渺无人烟！
　　任谁也不会想到，这里现在却足足扎起十几座帐篷，燃起几十堆篝火！
　　火光照耀，夜已似白昼般不再漆黑！
　　帐外没有人，至少在马俊和那个年轻人到达这里的时候没有看到一个人！
　　没有看到人，却听到了声音，从每座帐篷里发出的声音！
　　这些声音大体上可以分为两种，男人的声音和女人的声音！
　　男人们的畅怀欢笑，女子们的莺莺细语，已然是花天酒地，另有滋味！
　　马俊的脚步在就近的一处帐前停下，他在等，等那个年轻人开口！
　　他认为这个年轻人现在一定会有许多的不解，他甚至也已经做好了回答的准备！
　　可是突然间他发现的自己想法是绝对错误的！
　　因为他根本无法从眼前这个年轻人的神情中找出一丝他认为该有的困惑！
　　马俊只有苦笑“也许你是应该问我些什么，或许我也会回答你些什么”
　　“我不必问”年轻人淡淡的说
　　“为什么？”
　　“我在等”
　　“等什么？”
　　“等你告诉我”
　　“你怎么知道我会告诉你”马俊已经开始有些疑惑
　　年轻人微笑说“你若想告诉我，即便我不想知道，你也会想尽法子让我知道”
　　马俊笑了“的确，我若不想告诉你，你就算是给我磕一百个响头我也是不会告诉你的”
　　夜风偶然吹过，冰冷刺骨，马俊紧了紧衣襟“这里的人都是将要和你见同一个人，做同一件事的人”
　　“他们似乎等了很久”年轻人说道
　　“他们最多的已在这儿等了三天”
　　“还要等多久？”
　　“今夜子时”这是马俊的最后一句话，他已跃上来时的马车！
　　年轻人的目光始终注视着马车的离去，人却已陷入沉思！
　　很快，他的嘴角又已挂出一抹的微笑！
　　猛拍了两下额头、轻抚着腰畔长剑，掀起帐帘，步如帐中！
　　帐外严寒冰冷，帐内温暖如春，
　　六个火炉居中而置，炉上另有美酒在温！
　　酒香四溢，混合着浓厚的胭脂味和女子特有的体香，扑面而来！
　　这香，已足以醉人心神！
　　帐内的气氛并没有因为年轻人的到来，而受到丝毫影响！
　　柔软舒适的地毯之上，横卧着三个早已醉的不省人事的男人！
　　六个妖艳女子围绕在一个奇怪男人的身旁，夹菜，倒酒，捶背，揉腿，甚至温柔轻抚！
　　奇怪，是年轻人对这个男人第一印象的评价！
　　用这个词来形容这个男人是一点儿不过分的！
　　因为这个男人穿着件极宽大的大红袍子，袍子上缝补了几十处，每一处的布料都是绝对鲜艳的！
　　比常人大两倍的脑袋，总是不时的摇晃着，这个人就是昨天出现在江家的老三，混蛋老三！
　　当然，年轻人并不会知道他是谁！
　　年轻人径直走向就近的桌旁，提壶，斟酒，举杯，一饮而尽，如此反复，已连干三杯！却依然面不改色！
　　老三和那些女子们的目光也已落在年轻人的身上，一名女子起身漫步来到他的身旁，倒入他的怀中！
　　年轻人并没有推脱，女子竟又夺去他手中的杯子！
　　杯子又被倒满，杯满酒干！
　　老三摇着脑袋对年轻人笑着说“我叫老三”
　　年轻人望向老三“我叫于潇”
　　“哪个潇？”
　　”潇洒的潇”
　　老三瞪大了眼睛仔细的从头到脚彻底的打量了他足足三遍！
　　粗衣，麻鞋，破剑，带着道伤疤的脸！
　　“你很潇洒？”
　　“我有的吃，有的喝，有的住，有的玩，我为什么不潇洒？”
　　老三微愣，随即大笑起来“的确这本就已经够潇洒的了”
　　杯已满，杯子本来是在老三的手中，就在说话的时候，杯子还在的！
　　现在杯子却已脱手而出，于潇甚至可以听到杯子破空划过时所产生的风声！
　　风声并不大，却很急，杯子去势虽不狠，却很快！
　　于潇的手已扬起，他好像已算准杯子的去向！
　　他抬手的时间，停滞的位置都拿捏的恰到好处！
　　杯子被他抓在手中的时候，里面的酒依旧是满着的！
　　手微抬，杯子已抛向空中，酒水也已溢出，于潇仰面张嘴，酒呈直线般尽数落入喉中，杯子又回到手中！
　　“一杯难表诚意，再敬两杯”老三话音未落，又是两个杯子由手中飞射而出，这次杯上已见力道！
　　于潇的姿势并没有太大的变化，他甚至根本没有用眼睛去瞧这再次飞来的杯子！
　　他在听，听声也可辨位！
　　他在笑，笑的同时也已做好了再次迎接的准备！
　　这一次，杯子依旧被于潇抓在手里，杯中的酒水依然是满着的，不曾洒落一滴！
　　这一次，老三打出的是两个杯子！
　　这一次，于潇却只抓住了一只杯子！
　　还有一只，剩下的那只杯子，已到了另外一个人的手中！
　　这个人本来是醉倒在地的，可是现在他却笔直的站在于潇和老三之间！
　　老三杯子离手时，他就已从地上跃起，他起身的速度也许并不快，但是抓住杯子的那只手却很快！
　　而且杯子到手后，酒干的也绝不慢！
　　“你本来是醉着的”老三晃动着脑袋说
　　这个人用力扯着自己的头发，表情似乎很痛苦“我的确已经醉了，所以现在我的头才会痛的很厉害”
　　“其实你喝的并不多，你只喝了一点而已”
　　这个人瞪着眼睛大声的说“一点而已？一坛子酒若是叫做一点的话，我至少已喝过十点八点了”
　　“你喝酒的时候就像是个疯子”
　　“你为什么这么说？”
　　“一口气连续喝掉八小坛子酒，你说你是不是个疯子？”
　　于潇此时又已喝下一杯“这样的人不仅是个疯子，而且还是一个很有酒胆的疯子”
　　这个人喃喃的说“只可惜，我醉的太快”
　　于潇长叹了口气说“幸亏你醉的很快，否则你若要和我喝酒，我保证比兔子跑的还快”
　　“兔子又怎么会有你这样的身手？”
　　“你的身手也不差”
　　“我叫郭峰，认识我的人都叫我峰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