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的寄托》 

浓墨·著

    


『1』第一章


　　明媚的阳光照在国泰大楼外观是深蓝色的玻璃上，反射出一道道的光芒映在斜对面的那栋外形是椭圆形且同它一样贴着深蓝色玻璃的建筑物上。在阳光的反射下，椭圆形建筑物充满了活力，尤其是那扇镶有钢化玻璃的大门，在光线的反射下显得更为明亮。在椭圆形的大楼里有一家心里医院，这家心里医院在这个城市里很受欢迎，时常吸引了不少患有心里疾病的患者前往就诊。
　　些时，一个身材高大，身上穿着一件乳白色t恤衫的小伙，从那栋楼的大厅里用缓慢的步伐向大门口走来，透过他身上乳白色的t恤可以隐约地看见他的健美体形。当他刚走到大门口时，还没有来得及看清他的脸蛋的模样，只见他并抬起手，试着遮挡住从斜对面的那栋外观是深蓝色的国泰大楼玻璃反射到自己眼睛里的光线，另一只手上握着一本封面是白色的书。几个脚步的路程便走完了那栋大楼前的那块铺着浅黄色方形花岗岩的平地，然后顺着花岗岩制成的两阶台阶向下走去。那本白色封面的书不停地在手中摇摆着，从摇摆的一瞬间，封面上的那几个红色的《抑郁症治疗与康复》黑体字显得有些抢眼。
　　随着向下的石阶，反射过去的光线也慢慢地退出了他的脸上，他放下遮挡在脸上的手。一张显眼的脸蛋立刻呈现了出来，刚毅的面庞上，高高耸立着有混血儿模样的美丽的鼻子，一张方形的嘴印在脸上，模糊地看到一双有神的眼睛镶在高耸的鼻梁的两侧。一会儿的工夫，并完全走出了石阶的范围。一根刷有白色漆的绿灯指示牌在宽阔公路的那头闪烁着绿色。他越过斑马线，来到了街的这一头。那张脸蛋变得清楚多了，英俊极了，定会给人许多的遐想，尤其是那双眼睛不仅有神，而且十分的深邃。可他深邃的眼睛里让人一眼就能够看出，夹杂着丝丝的忧伤与期盼。
　　对了，就告诉大家他的名字吧——狄生波
　　他的身体跟随着脚下的那一条商业街，向前移动着。商业街十分的繁忙，到处是一片混乱的声音夹杂着姑娘们脸上涂抹的香粉和身上喷洒的香水的味道，迎面扑来。混乱的声音似乎搅乱了人们的听觉，姑娘脸上和身上的香气，顿时让长期闻着臭味空气的人感到精神的振奋。她们娇美的身姿披着华丽的衣裳，脚上踏着颜色鲜艳的且做工精细的高跟鞋，摆动着身姿在人群中穿梭着。漂亮的脸上挂着甜美的笑容，让人们的视觉得到充分的舒展。漂亮姑娘的身边总是跟着英俊的小伙，小伙们听话极了，一手帮姑娘撑着伞，另一只手提着大包小包的从商店里刚购买下的商品。没有挂着一丝的埋怨，因为他们愿意为心爱的姑娘那样卖命，心里还带着欢喜了，并且天天希望都能为心爱的姑娘那样卖命。还有面色微红，活泼可爱的小孩紧紧地搂着父母的脸，把父母强有力的手臂当作摇船一样坐在上面，用一双闪亮的眼睛凝视着人群和商店里的繁荣的一切。他们同英俊的小伙喜欢讨心爱的姑娘欢心一样喜欢做在父母的手臂上，因为父母的手臂总是让他们感到告别的温馨。
　　他走在人群当中用那双深邃的眼睛，扫视着这一切，那本《抑郁症治疗与康复》的书，依然在手中摆动着。突然，他停止了摆动，好像片刻间意识到了什么，急忙伸出另一只手将它紧紧地卷了起来。其实，这一刻他身旁的人并没有注意到他的这一举动，因为大家都被这繁忙的景色给吸引住了。
　　一会儿，他的脚步走到了家门口，如从前一样打开了那扇熟悉的家门。屋子里静悄悄地，眼前是一个玄关，是由长方形的淡绿色玻璃制成的鱼缸。听到轻轻的流水声从那透明的缸里传了出来。透过玻璃，可以看到缸里养着许多漂亮的金鱼，慢悠悠地摆着尾巴，肆无忌惮地在水里游着。他进了那扇门之后，便用双手贴着玻璃，用指头轻轻的敲着鱼缸，发出当当的响声。他习惯每天进门花上个把小时在这里，挑逗着缸里的游动的金鱼。他觉得这样可以让自己得到乐趣。
　　挑逗完金鱼之后，还是跟往常从心里医院回来一样，走进铺着浅黄色的方格玻化砖的大厅，举起手做了个伸腰的动作，懒洋洋地坐在那张三人的黄色的沙发上面。沙发上印有米老鼠的图案——大大的脑袋，脑袋上悬着一双黑色的圆大耳朵，与身上穿着紫色的衣服和天蓝色短裤的瘦小的身材，显得十分的不对称。还好，脚上的一双巨大的鞋与宽大的手掌协调了那些米老鼠的比例。它脸上灿烂的笑容一样把自己不协调的外形弥补了上去，使它变得可爱极了。
　　沙发的背景墙是由大面积的黄色乳胶漆刷成的，上面一样印有米老鼠的图案。前面摆放着一张椭圆形的钢化玻璃的茶几，茶几面由四根圆钢管支撑着。米黄色的电视背景墙上印有许多唐老鸭的图案——红红的脚掌，足以比得上它的一个身子。长长的嘴巴，圆着眼睛，瞪着坐在沙发上的狄生波。连过道两边的墙上也贴满了那样的卡通画。在阳光的照耀下，窗帘布上的卡通图案显得很清楚。所有的这一切在这个大厅里显得都很协调，然而这与狄生波刚毅的外面有些不匹配，但是与他复杂的心更贴进些。他坐在沙发上与电视背景墙上的唐老鸭对视着。
　　十二点半的闹钟响起了，惊醒了他的沉思。紧接而来的是门铃声，他微微地颤抖了一下身体，回过神，从沙发上站起来往门口走去。门铃还在不停地响着，他透过门口的“猫眼”往外看去。门外站着自己的母亲，一只不大的手正按着门铃的按钮，手背上的皱纹如细线般印在眼前。将视线慢慢地移往她的身上，一件同狄生波身上的t恤衫一样款式的灰色t恤衫套着她的上身，两条清晰的锁骨挂在她略细的脖子上，带着些弯曲的头发紧紧地罩住了一张面带着笑容的脸，她安静地站在门外等待着儿子的开门。她总是用那张笑脸面对着眼前的一切。
　　“妈，你回来啦！”他轻声地问道，并将推开了门。他习惯了每天在这个时候给母亲打开家门，他的母亲在一家私有企业上班，挣取一些零用钱供这个家庭的开支。当然，他的父亲同样也在另一家私人企业上班，待遇还不错。
　　下面我把他的母亲直接改用母亲两个字，毕竟天下的父母都是伟大的，还有那样的称呼更能给人亲近的感觉。
　　“林大夫上午给你做的心里治疗让你觉得好些了吗？”一个深褐色比a4纸张略大些的手提包在母亲的另一只手上提着，那是往日里上班时她随身带着的手提包，但是它完全没有街上漂亮姑娘们手上提的手提包漂亮。她走进了屋子，随手轻轻地关上门，关心地问道。
　　“刚踏进林大夫办公室的那一刻，心中的恐惧感像一团大雾一样在胸口徘徊着。后来跟他谈了一会儿之后，恐惧感稍稍地退去了许多。”他一只手捂着胸口回答道，脸上做出当时畏惧的表情，想把当时的情形重现一次到脸上，以便于自己的母亲能一目了然知道在当时自己内心的恐惧。
　　“我想你的病情会一天天地好转起来的，那些恐惧很快就会消失在你的脑海里的。”母亲轻拍着他的手臂，安慰道，接着往屋里走去。
　　他点了点头希望同母亲讲的那样病情将会好转，恐惧将会消失。接着，几个步伐便重新坐回了大厅的沙发上。
　　“佛主会保佑你的，孩子”说完后，母亲便轻轻地将手中的那个深褐色的提包放在沙发的边缘上。又如往日那样双手并合着，微微地闭合上那双历经岁月的眼睛，为儿子的病祈祷着。一会儿之后，她半闭着眼睛接着说道，“丹尼是你的同学吗？”
　　“丹尼……是陆丹尼吗？”他用那双深邃的眼眼惊讶地盯着身旁站着的母亲问道。
　　“是的，是陆丹尼。”
　　“你怎么知道他啊？”
　　“你出去不到十分钟，一个电话响起了，是找你的。在电话那头他告诉了我，他的名字——”母亲睁开了眼睛，放开了合着的手回答道。
　　“你说陆丹尼，他打了电话给我——”他打断了母亲的话，张着那张方形轮廓清晰的嘴巴，停顿了好几秒钟。接着耸了耸肩说道，“他是高中时代的同学——在高中的生涯中，我们俩称得上是最好的同学了。我很怀念那段日子——”
　　“他很关心地问起了你起你现在的情况，还有工作。”说完后，母亲坐在了他身旁的沙发上。
　　“你怎么跟他讲的，有告诉了他，我现在很糟糕还在家里养病了吗？”
　　“没，我并不想把你的坏消息告诉任何人，让大家为你担忧。”母亲的身子微微地向前探去，接着用那双长着皱纹的手支撑着脑袋，沉思了好一会儿，接着说道，“将欢乐带给别人，痛苦留给自己，那才是我们要做的。孩子你马上就会康复了，真的。”
　　“妈，你放心吧。”他伸出手，一只手搭在母亲的肩膀上，安慰地道，“虽然抑郁症很难康复，但是我深深地相信药物的功效和林大夫的心里治疗，能很快地把我从病痛中拉出。”其实他的心里对自己的抑郁症能否恢复，依然是个迷，再说他患的是重度抑郁症。一会儿，他又言规正状地回到了刚才的话题。“至从高中毕业后，我们都没有见过面了，读大学时的几次谈话还在我的心里记着。当时，他告诉我他毕业后要去应聘一家年薪二十万元的企业，担任部门经理。他总是说到办到，现在应该实现了他的这一愿望了。”他收回了搭在母亲肩膀上的手，一副祝福的表情挂在了脸上，但是你清楚地观察下还会发现他的脸上还带着另一番的忧伤。
　　“我们得祝福他，祝福他在他的工作岗位顺顺利利。”母亲很快地发现了儿子脸上的那一变化，便收回了向前探着的身子，同儿子刚才搭着自己肩膀一样搭着他的肩膀，“妈看得出，你也想拥有一番自己的工作，自己的事业，可这些都要有一个良好的精神状态。等你康复了，妈先给你找份安定的工作。对了，你得赶快给你的同学回个电话，我让他等你的电话。友情这事也许就是那么简单，几个电话就能将它接得很近。”说完之后，母亲再次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随后，站起身子，走到眼前那张椭圆形的钢化玻璃的茶几旁，弯下腰收拾起了茶几上的杯子，将它们一一地往一个同磨沙玻璃一样颜色的六边形的碟盘上放去。接着一只手抬起碟盘，径直地朝厨房的方向走去。
　　他从沙发上站起了身子，顺着玻化砖的地板向卧室的方向走去。那是一间最普通不过的卧室了，一张不窄的席梦思、席梦思的两旁各摆放着一张米黄色的床头柜，干净的柜面上各立着一盏带着圆帽的台灯。还有一扇一样是米黄色的衣柜，在靠近门边的一面墙上立着。只不过卧室里铺着的是如金钢板一样材质的木地板，上面刷着淡黄色的漆。那些都很搭配但，墙上挂着的那几幅唐老鸭和米老鼠的装饰画，似乎又把那种原本搭配的气氛给拆解了。他走进卧室，拿起了摆放在床头柜旁边的电话机——犹豫了一会，最后决定拔通陆丹尼的电话。嘟嘟的几声单调的响声之后从电话那头传来了一个成熟男人的声音。他立刻分辨出了那是陆丹尼的声音，完全摆脱了当年的那种孩子的嗓门了。
　　“你好，请问是陆丹尼吗？”为了能更肯定他还是问了一句。
　　“是的，我是陆丹尼。生波，是你啊！早上的那个电话真不是时候，接电话的是你母亲吧，她用热情的声音告诉我——你不在家。”陆丹尼同他一样立即分辨出对方的声音，只是他比狄生波和感觉更加肯定些。
　　“我母亲告诉了我这些，当时足足让我吃上一惊”。他说道。
　　“能重新联系上你，我一样感到非常的高兴。因为你的声音让我回想了高中时代我们一起渡过的那段日子”。
　　“是啊！读高中时的那一幕还时常在我的脑海回荡着。我想联系上你，可最后一次通完电话后，你的号码我怎么也找不到了。”他用这个完美的欺骗，蒙过了电话那头的陆丹尼。说完后，他微低下了头，为自己的欺骗忏悔着。但是又不得不这么说，他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是抑郁症的到来，让他变成那样的。其实自从得了抑郁症之后他很少与外界沟通，除了一些其在逃不过的事情。总之他的性格发生了巨大了变化，独自一人沉默着和悲观是他现在特点。他抬起头，接着说道，“对了，你怎么又会聊系上我的这个号码呢？”
　　“前天，我翻阅资料时无意间看到了一张纸条上记着这个号码，上面写着你的名字，知道吗？当时我可开心极了。记得最后一次通话是在大三时，后来就没有联系了直到现在？”陆丹尼的语气显得很快活。
　　“是啊，大三那年我们通了电话以后，就没有联系了。”他重复了陆丹尼的话，语气有些深长。明媚的阳光落在窗台上，反射到卧室里，把这个屋子照得亮烘烘的。墙壁上挂着的米老鼠和唐老鸭的画像在窗外阳光的反射下显得更加活泼可爱了，似乎要跳出那浅黄色的边框，到明媚的窗外嬉戏，舒展舒展那小巧玲珑的筋骨。阳光一样洒满了窗外的高楼建筑上，反射出一道道的亮光。可这样可爱的阳光并没有给他带来快乐。
　　“现在还好吗，工作怎么样？”陆丹尼问道，迫切地想知道这位老同学的一些消息。
　　“工作——还好啊！”他停顿了很长一会儿，支支吾吾地回答道。这是久别后的一个十分平常的话题，但这对他来说却是一个非常不平常的话题。我不要讲出原因，大家也会知道是什么原因了。
　　那样的回答很快让电话那头的陆丹尼意识到了，陆丹尼不得不急忙转移了话题，“对了，我回到家乡工作了。我觉得家乡才是最美了。我觉得要让自己的家乡变为一个美丽的家园，才是我们现在要做的……”
　　“的确，家乡永远都是最美丽的。那里留着我们的足迹，它的一山一水、一草一木永远都在我们的脑海里印着。把家乡变成一个美丽的家园，那的确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情……”他深情地回答道。
　　接着一阵唠叨之后，他们一同放下了电话。狄生波望着墙壁上挂着的那几幅卡通画上的米老鼠和唐老鸭的图案，此时从他深邃的眼睛里流露出最初看到他时的那份同样的忧伤与期盼。
　　一会儿，他转过身子走出卧室，朝书房的方向走去。推开了那扇用磨沙玻璃制成的半透明的乳白色推拉门。窗户那头摆着的一张曲线形的书桌，桌面上无规则地粘贴着大大小小的卡通画。要是你没有看到那张贴满卡通画的桌子和旁边立着的一张书柜，你无法接受这是一张书桌。他抬起脚，走进同卧室里铺着一样的木地板。从鞋底里发出了轻轻的脚步声，惊醒了沉睡中的书房。自从发病不久后，他的脚步就很少踏进这个屋子，因为他总是静不下心，看那些密密麻麻的堆满文字的书籍。他走到了书柜的面前，一样用那双深邃的眼睛扫视着整齐摆放在书柜里的书籍。在窗外光线的影响下，可以很容易地看到书籍上落着的尘埃。
　　他琢磨着，便从书柜里连续抽出好一大堆的书，一一地将它们放在那张曲线形的书桌上。那些书都具有良好教育的意义，大多数都是老师给他推荐的。病发之前他对那些书爱不释手。他轻轻地拍去了封面上的尘埃。随身坐在身后那张黑色的转椅上，动作显得有些萧洒。也许刚才与陆丹尼的一段对触动了他的心弦，觉得不能再浪费时间，该做些有意义的事情了。他打开了那些书，一页页地翻阅了起来。可是，那些曾经喜爱的书籍，现在在他眼睛里却变得十分的生疏了。一只手在脑袋上轻轻地敲打着，也许他想用这样的办法来唤醒失去的记忆。接下去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似乎他的眼睛都没有眨过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