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流烟花》 作者：辣椒炒猴 -------
1
今天是我二十四岁生日，我要和周涛一起过。周涛是我爱人。爱人，此生最爱发誓相守的人是也。大家一直都很好奇，我一个只会几句饶舌，独身走我路的病态青年，在酒歌唱歌的同性恋是怎么把有钱有势的大帅哥周涛给吊上的。的确，我没钱没权，甚至练脸都只是长得比一般水平稍高而已，但他周涛就是脑袋被挤了，爱上我了，怎么着吧。
就是我妈的话太毒了点儿，“你要脸没有，要也钱没有，人家有钱公子哥儿不就是图个新鲜劲儿么！玩够了你，绝对踢了你。”我妈年纪大了，心肠也变得越发的硬，说的话也越来越不堪入耳。虽然这种话我本在16岁离家出走那年前就已经听得多了去了，但是我妈这么诅咒我的爱情，还是让我气得浑身发抖，半天平静不下来。但是我也有对不起我妈妈的地方，我爸在我出生前就心脏病发撒手走了，留下我妈一个人拉扯我长大真的不容易，我现在出落成这副没出息的样子实在是让她失望透了。
不过，我对周涛却是绝对的放心，满意。记得他追我那会儿，扔下自己诺大的公司不管，天天来我打工的超市报到兼义务劳动。我经常是费力地搬完一箱货物回头一看，剩下的几箱已经被一脸阳光灿烂的周涛搞定了。我也经常看到周涛的秘书开着车一脸焦急与恳求地来找他，却都是无果而终。周涛的公司肯定很有钱，连秘书都是一辆顶级好车，周涛却天天跟我一起挤冰冷的公车回家。我不知道周涛因为我耽误了多少生意，他的公司亏了多少本，我只知道，被人全心全意关心惦记的感觉真好。我早就说过了，我是个病态的人，我没有什么道德观，是非观。而且同时，我也是个绝顶自私的人，一直
是只在乎自己的感觉，活在自己狭小的世界里。
一次拒绝，两次拒绝，三次拒绝。可到了最后，我不还是把身和心都交给了周涛，让我鼓起勇气去爱决不是件容易事，能忍受我的个性脾气更是难上加难，可我们已经在一起开开心心地过了四年了。不过别人怎么说，我又有什么理由对这样的周涛感到不满意。
我们约在了“第五个苹果”见面，我的心里呈满了红艳艳的快乐，那种快乐好象是妈妈第一次给我买棒棒糖的感觉，心被什么给填满了，脚也结结实实地蹋在地上的感觉，踏实。对面便是“第五个苹果”西餐厅，未过马路，我却似乎已经看到周涛优雅地喝着咖啡，笑容荡漾在光线灰暗的厅堂里。我
立刻幻想的有些不知所以，什么也没看，就直接冲向了马路对面。
应该说，那辆光洁的黑色宝马跑车冲我呼啸着冲来的时候，我还是有机会躲开的。但我却完全忘记了这么做，因为我看到，飞驰来的车的驾驶席上坐着我着辈子最爱的人------周涛。而他却正和坐在他旁边的男孩儿侧身接吻，激情得不行，果真是猛人，开车也能接吻。周涛侧眼看到了傻站在路中央的我，他瞳孔忽然放大，一把推开了身边的男孩儿，猛地踩刹车。我觉得很讽刺，人家高高兴兴地在接吻，你白痴似的站这儿干吗，一会儿血液残肢飞溅的时候，打扰人家兴致不是。我正这么想的时候，一阵奇大的力量冲来，我整个人后仰，浑身瞬间疼得似乎所有的毛孔都紧闭了，肌肤一阵阵的收缩，五脏六腑似乎也搅在一起了。但此时，我的神智却无比的清晰，清晰得能看清周涛的新欢是多么的国色天香，我确实比不过人家，俊人坐帅车，周涛就是为了这车，也应该甩了我。然后血液“扑”地把
车窗漆成血红色，我却还能看到他们发出了惊骇至极的尖叫。
我感到自己慢慢升到了高空中，但同时，我却也能看到自己在马路中央滩成了一朵妖艳的血色花朵，我想我是死了。
可是，为什么我看到躺在地上的我眼角滑下了一滴泪珠，在满是血污的脸上犁出了一道浊痕。为什么，为什么，我不是已经死了么，怎么可能会流泪。与此同时，在半空中的我也流下了泪，泪珠掉落，我立刻满心惶恐地伸手去接。泪珠却穿透了我半透明的手掌，碎裂在地上，手掌炙热地疼。那瞬间，我终于感到了刻骨铭心的难过，似乎我的心也随着那颗泪珠从高空中掉在了地上，碎裂，灰飞烟灭的消逝。
周涛，你为什么不要我了？是因为觉得我没有新鲜感了？还是因为我不好看？可是，我今天惹了一撮酒红色的头发呢！好看么？新鲜么？不过，我现在全身都是血红色，看来你是看不到了。周涛，今天是我生日耶，你怎么忍心在我过生日时，让我眼睁睁地看着你和别的男孩接吻并狠狠地撞死我。我不怪你撞了我，但是你知道我花了多长时间才说服自己相信爱情并接受你，你不可以这样毁了我的心啊。现在，什么都没了。
周涛，你看到了么？我哭了，你怎么会舍得，舍得让一个依恋了你四年的的男孩儿这样痛苦的死去。
2
我在一个十分雅致的屋子里醒来。雕甍画柱，桌上的香炉里燃着龙诞香，床很软，被褥上是精致的手工刺绣，头顶墨绿帷帐飘飞，一阵阵的暗香浮动，床的棱边上甚至还雕着龙凤合鸣。墙上挂着一幅怒涛奔腾的画，左下角提着“巫峡秋涛图”的字样，秋涛翻滚，似乎要将巫峡一口吞下，充满了一种无奈和悲怆的情调，看得我心头郁闷不已，不知是谁画的。看那“巫峡秋涛图”的字样却娟秀灵动，轻快不已，那人在画这幅画的心情可以说是个谜。
不过，重点是，这屋子里的古典气息是如此的纯粹，绝对不是任何现代的建筑能体现出来的，况且，我不是已经死了么？
那么，只剩一种解释了。穿越时空……我中头奖了。
我摇了摇头，真是太荒谬了。呜……好疼，我就那么动了动脖子，却牵得我全身都疼得抽搐了，而且，不是一般的痛感，好象是……被人强上了的痛。这种感觉我是知道的，我曾经经历过，是周涛喝醉了弄的。那种撕裂的痛苦，却不是最惨的，而更可怕的是，你身体似乎全部被掏光的感觉，想呕又呕不出来。这身体的主人也不知道经历了一场多么可怕的浩劫。我立刻一动都不敢动了，生怕再牵动伤势。痛终于慢慢地麻木了，但像僵尸一样躺在床上真的好难受呀。况且，我觉得，我锇了……
“呃，有人在么？”我犹犹豫豫地喊，不知道外面的人是好是坏，要是还在那个把“我”弄伤的人的家里就不好了。房门一下被踹开，一个火红色的影子闪了进来，可怜的房门又被他一个后踢关上了。
此人一身火红色的薄纱衣，双眉斜飞入鬓，似嗔非嗔的桃花眼，红唇诱人，如凤凰般艳丽绢狂。
凤凰大美人一下窜到我的床边，脸色惊喜：“感觉怎么样了？赢月？”看看，美人就是吃香，这么毛毛躁躁地冲过来也是无比的好看。赢月？是我的名字么？“我叫赢月？”看来，还是得用最老套的一招，失忆，比较安全。我看起来一脸的困惑。“开什么玩笑？伤成这样，还有心思玩这个？”凤凰大美人脾气不好……跟爆竹似的一点就炸。我还是不敢动，委屈地说：“我真的什么都想不起来了，脑袋里空空的，一回忆就头痛。我都快疼死了，哪还能开玩笑啊？”凤凰大美人眉毛高高地挑了起来，超级嚣张的感觉：“你当真？”语气开始认真，呵呵，开始上当了。我也脸色凝重，点了点头，问道：
“我是怎么了，为什么一动就浑身疼得不行，尤其是……下面。”尴尬。凤凰似乎没听到我的问题时，转头高声叫道：“水沧柔！过来过来。出大事了！”水沧柔？似乎也挺漂亮，不知道能不能跟凤凰大美人比。
一个人走了进来，立刻回答了我心里的问题。
他穿着一套水蓝色的长衣，衣领开得很低很大，在现代应该叫做，恩，低胸衣。大片的雪白肌肤露在外面，精致的锁骨旁有块淡紫色的桃形胎记，映在雪肤上尽显媚气，柳眉延伸，瞳仁温柔得像是水。果然是水，沧，柔。
原来，耽美小说不是骗人的，古代绝顶美人真是一抓一大把，不知道我现在长什么样。
不过他们是干什么的啊？怎么都穿得这么诱惑，古代不应该是很保守么？
“干什么啊？哎呀，赢月，你醒啦。感觉怎么样？”水沧柔冲凤凰大美人翻了个大白眼，对我说的后半句话却是温柔关怀不已，语声轻得像是怕吓着我似的。
我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凤凰就急了，他指着我说：“水沧柔，赢月他，他失忆了？”水沧柔把他那纹路细致触感温润的手掌放在了我的额头上，试了下温度，然后面露不悦，声音却依然轻柔地说：“冥凤，你没有骗人的基础，别开这种无聊的玩笑。都多大的人了。”冥凤气愤地要说什么，我直接地说：“冥凤他没骗你，我真的失忆了，我甚至，甚至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记得了。”水沧柔轻轻皱眉，然后面露微笑，潋滟的水光在他眼中流淌，“你们从来都是合伙骗我。”水沧柔真是个超级大美人，我有些晕晕的，“我绝对没有骗你。我还想知道自己为什么身上这么疼呢！”对啊，你们都没告诉我，我是怎么被人欺负成这样的。水沧柔回头，一头青丝瀑布般滑落，他对冥凤说：“怎么会这样？”冥凤又摆起他的招牌表情，高抬左眉，倨傲地说：“你不是不信么？我又怎么知道为什么？”冥凤的桃花细眼里满是不爽。水沧柔叹了口气，撂开发丝，显得很疲惫，说：“楼主不在，我们去找悭竹和黥莲商议一下。赢月，你好好休息一下，我们晚上来看你。”说完，转身走了出去，冥凤冲我笑了一下，也跟着水沧柔出去了，凉风吹来，他火红的衣漫卷长风，如浴火凤凰展开了羽翼。
靠，为什么还是没有人告诉我，我到底是怎么了？还有，我锇了啦。。。。。。
3
晚风清冷，风声鹤唳。
我闭着眼睛，心里想着周涛。我想我不爱他了，我本就是个自私的人，既然我已享受不到爱的感觉，我也不会去爱他了。不仅是不爱周涛了，我也不想再爱任何人。我不喜欢付出，也不会再愚蠢地为任何人付出，因为，那些自以为是的感情到最后还不是灰飞烟灭，没有谁是另一个人的永恒。这一次的生命，我要为我自己而活。
到了很晚很晚，我锇到已经濒临麻痹的状态时，又是冥凤急匆匆地端了个托盘，踢开了门，窜了进来。真是浪费他那张倾国倾城的脸，动作那么粗鲁……不过，饭菜终于来了！
“对不起啊，赢月，我完全忘记你要吃饭了，要不是沧柔问了一句，你就得挨锇了。”冥凤艳若桃李的脸上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歉意，“我喂你吧，呵呵，反正你动不了了。”
“冥……冥凤，你确定这是我的饭？”我开始结结巴巴，有没有搞错，一碗小米粥上面飘浮着两片小青菜？“你们是不是应该发挥一些人道主义精神啊，我受伤了耶？就给我吃这点东西？”看你们的衣着，应该不愁吃穿吧……冥凤反而惊讶地睁大了他那妩媚的细眼，说：“不是吧，你以前每次都只吃这点东西啊，多了一点点也不吃啊？”冷汗立刻流到了我的尾椎骨，那我是不是一副骨架子的样子啊，我不要成为骷髅啊，这身体以前的主人是不是变态啊。“冥凤，把镜子拿给我～～～”我的声音都开始抖了。冥凤把粥放到桌上，把一个玉石为边的棱形铜镜给我拿来，玉的触感温润无比，我勉强用手举着镜子，但在看到自己的同时，却深深震惊。
名为赢月，清冷皎洁却胜月。不时想象中的瘦骨嶙峋但却偏属清瘦。浅红的唇，秀美的鼻，眼圈如涂了层眼影似的带着绯色的光，眼神空灵，却又带着丝丝缕缕的忧伤紧紧将人缠绕，渺若烟云。肤若凝脂，又有醉人的嫣红深深隐藏，如流光轻泻。墨绿色的长发披露肩膀，根据目测，应该能到腰，如水藻般波动，但是不可思议的是，墨发中却有一缕酒红，不会吧，这不是我出车祸前染的么，怎么这家伙身上也有。“冥凤，这红色？……”怎么说呢？冥凤也疑惑地点了点鼻尖，摇了摇头说：“不知道，自从你昏迷后就慢慢地有了，没关系，挺好看的。”唉，时空网络有时候也会有问题啊。
不管怎么说，赢月是个绝色尤物。如果原本就是这个样子的话，那么周涛应该不会不要我了吧，我有些难过地闭上眼睛，那缕酒红是我特地为周涛染的，可是他却永远也没机会看到了。不，不要再想周涛了。
赢月的魅力来源于他毫不加掩饰的纯粹的清冷，不妖不媚，却能在一个凝睫中将人牢牢锁住，你能远远望着他，却不能真的摸到他，是痴月人的悲哀也是月的悲哀。
我不可以说他比水沧柔或冥凤美丽，因为美丽是一种感性，不可能用一加一算出来。我只是感到悲哀，或许只是因为他那不可触碰的气质才让别人狠心来伤害他的。
“冥凤，我是怎么被人给……”我顿住，XXOO差点出口。冥凤火一般的气息似乎也被浇灭了点儿，有些悲伤地说：“赢月，你还是忘记得好。”怎么，很惨么？不过反正又不是我，听听我是不会悲伤的。“你告诉我吧，我虽然失忆了，但是还是有权利知道自己以前是怎么样的。”我的声音很坚决。
事情是这样的……
这里是碧华楼，是一个青楼。王城第一青楼。能进碧华楼为公子的都是最漂亮的男子，琴棋书画无不精通。而这个赢月嘛，是碧华楼排名第七的红人。碧华楼是以一种很奇怪的方式经营的，排名前五的红牌就能参与碧华楼的经营了，可以掌握其他人的命运。排名第一就是碧华楼的楼主，这个奇怪的规矩从碧华楼存在就一直流传了下来。所以，碧华楼的绝色公子们对排名真的很重视。
碧华楼每年都有献艺大赛。所以每一年都有一个新的排名，名次不好的努力要超过前面的。名次好的也要担心有人顶替，所以，勾心斗角的。尤其是前十名，他们更要小心。
今年排名第一的是萧鹭飞，也就是碧华楼的楼主了。他善吹萧，据说他献艺那天，吹了一首“且听寒响”，悠长的萧声滑过天空，成千上万的飞鸟也齐聚天空中静静地盘旋聆听。不过他现在去远游了。
第二的是雪黥莲。
第三是靳悭竹。
第四是水沧柔。
第五就是冥凤。
他们组成了碧华楼的长老厅，相当于现代的董事会。
对于碧华楼的公子们来说，排名是命，排名高可以掌控别人的生杀大权，排名低却是任人宰割。
却偏偏有赢月这种傻瓜无心插柳能排名第七。
4
（现在用第三人称转述。）
其实以赢月的技艺，排名前五绝对不是问题，但是，他一生的错误便是他爱上了罂洛。罂洛不喜欢赢月，但是罂洛想进长老厅。上一届的排名赢月本排名第五，罂洛第六。所以这次赢月准备把自己的位置让给罂洛。只不过，因为一些计算失误，第五名被冥凤抢去。但是赢月至少能把罂洛排到他前面。
其实这件事真的是很讽刺的，似乎验证了赢月无论怎么努力对罂洛好，罂洛也不会感动的事实，无论如何都是失败。
罂洛从此不怎么理赢月了，他本就是在利用赢月，如今利用价值尽失，他自然不会再浪费时间在赢月身上。于是，赢月从此醉生梦死，天天躲在屋子里弹琴，似乎一声声的琴叹中，都是罂洛罂洛。
在这段时间，南将军霍茔归朝，其实霍茔在去南部收拾南蛮之前，已经很喜欢赢月了，只不过赢月太过清冷，清冷得就算你把他牢牢搂在怀里，也感觉怀里的人儿会如明月般慢慢远离。那时候的霍茔太小，还不懂得如何用强。但是，如今不同，他是获胜而归的大将军，斩千人轼百万生灵，又怎会让个小小的碧华楼公子刹了他的威风。
他归朝的第三天，便闯到碧华楼，要把赢月带走。碧华楼又不能对他大南将军怎么样，甚至不能违抗他的命令。雪黥莲和靳悭竹好言相劝，却不管用。最后赢月从屋子里走出来，在二楼居高临下，如临风仙人般潇洒地说：“我跟你走就是了，在这儿大吵大嚷地干什么？”
其实如果赢月乖乖地听话，他绝对不会受伤这么重。但是他不断地挣扎还一直在喊罂洛的名字。南将军霍茔自然不会受这个气，不管赢月怎么对抗，他最后还是把赢月给上了。赢月以前并没有这么抗拒的，只不过他对罂洛的爱太纯粹了，导致他认为即使罂洛不爱他，他也不应该跟别人上床，而守身如玉对一个碧华楼的公子来说又怎么可能。
赢月真的像个不染俗世的仙人一般，他心中的爱情太完美。可，罂洛是注定会让他受伤的。他为了罂洛几乎被折磨死了，可是他倾心呵护着的人却来看都没有看他。
（回到第一人称。）
这就是赢月悲伤却愚蠢的爱情故事，我听了以后，也不知该如何反应，是他比较不幸还是我比较不幸？唯一明确的就是，他比我要爱得伟大多了。不过现在，赢月不存在了，存在的是自私的我。
所以，若以前爱上罂洛是赢月的不幸。那么现在，爱上罂洛便是罂洛的不幸，就算为了以前悲惨的赢月，我也会把罂洛给他追到手，然后狠狠地甩了。算是我对他给我的好皮囊的报答吧。
还有霍茔，我一定会让这个不懂得如何怜香惜玉的混蛋付出他的代价，而且一定要比赢月凄惨几百倍，因为，他也害我疼了半天！这对我来说，可比罂洛犯的罪行要严重多了。
冥凤轻轻拂了一下我的墨发，表情忽然变得很哀伤，黑色的忧伤在他艳丽的脸上格外的不协调，“赢月，你失忆了，是不是就不会那么恨我了。”“恩？我以前很讨厌你么？”晕，不是吧。冥凤眼睫垂下，玉色的手指在灯下发着光，“算了，别想了。我去叫厨子给你做点好吃的吧。”
“好，好！”天大地大吃饭最大，管他以前跟赢月有什么恩怨，都给我没关系，只要别再继续让我锇着就好了。
一夜无事，除了我不小心一翻身疼得我鬼哭狼嚎外，再没有任何异样。
我觉得我真是够冷血，经历这么多事后，还可以在这里该吃吃，该睡睡。
现在我决定，不要活得像上辈子那么失败，我要拿到碧华楼的楼主之位，然后……总之，能走多高走多高。不要再爱上任何人，让自己舒服是最重要的，我不是曾经的周涛的宝贝，也不是曾经愚蠢的赢月。
5
我养伤其实没用多长时间，大概也就10天吧，就能下床活蹦乱跳了。伤好那天，我终于看到了排名第二第三的两大美人-------雪黥莲和靳悭竹。不过，传说中的萧鹭飞还是没见到。
雪黥莲一身丝绸白衣上绣了大朵大朵的雪莲，细眉大眼，色泽微淡的唇紧闭，纯洁却冰冷，如天山雪莲般无法碰触。而且，我终于明白他为什么叫黥莲了，犯人脸上刺的记号，并用墨染黑为黥，而雪黥莲的左脸上也有一道雪花形墨色的黥痕，绝大多数人来说，脸上刺块黥痕都会很丑，但是雪黥莲却是个例外，墨色在雪肤上荡漾，似疏雪洗砚，雪莲中墨玉闪烁。碧华楼第二，果真不是盖的。
靳悭竹一眼看去，就如竹子般给人傲然伫立的感觉，这是一种碧华楼的公子很难有的气息，一袭青衫未加修饰，面容极尽清秀雅致，五官是无可挑剔的精致。靳悭竹的青衫制作很巧妙，看似简单，却将靳悭竹的细腰长腿完美地勾勒了出来。
长老厅的四位我都见过了，真的是很难超越，更何况还有那个传说中的萧鹭飞，我的目标真的定得挺过，不过没关系，这样才刺激。
我们五个坐在双勾竹亭开始了严肃地交谈。
雪黥莲用他那清丽的大眼睛看了我半天，烟尘在他眼里缓缓飘浮，墨色黥痕舞尽唯美，“赢月，听说你失忆了？”雪黥莲的声音冰冰凉凉又带着磁性，有点像哈根达斯的酒味冰淇淋。入口即化，诱惑留在唇齿舌间。
“不应该是听说，是我确实失忆了。”我裹着厚厚的银色大衣，一边点头一边说。我实在是不想穿这么多，只不过，如果这个时候再着凉就不好了。看人家水沧柔，照旧是那套水蓝色衣服，也不怕进风。
雪黥莲拿起一个呈满了酒的蝴蝶杯，修长的手指上戴了一个黑色的墨玉指环，一口饮尽，微微一笑，顿时，山水湖光尽失色，“也罢。上天让你忘了往事也好，只不过，很多事情你可要重新学了。你还会弹琴么？”
“呃……”这回麻烦了，人家碧华楼的顶级红牌不都得是琴棋书画样样拿得出手的么，可我呢？我只会饶舌和街舞，怎么办？决心是下了，但到真的实行我的计划的时候，却……
“没关系，我教你。”一直都默默无语的靳悭竹忽然说话了，语气平淡，甚至连看都没怎么看我。
水沧柔温柔地笑了，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眼角轻斜，说：“呵呵，你好运了，悭竹的琴艺可是天下一绝啊，绝对比以前你的琴艺只好不坏，好好学啊。”虽然他的声音一直都是很温柔，但我还是觉得他在说靳悭竹的名字时，有点讽刺的味道，怎么，他们有仇么？
“好啊，那赢月先谢谢悭竹了。”我终于憋出了一句比较符合我的脸的古典的话。
“呦，失忆后对我还真是客气多了。我是不是应该感到，受宠若惊呢？嗯？”靳悭竹抬头，沉静地看着我，漂亮的唇里飘出了一句话。
“悭竹，不要说了！”雪黥莲有些不悦，带着墨玉指环的手轻轻地扣了扣大理石桌面。
靳悭竹赌气地看向了旁边的莲花池。
顿时，气氛变得很尴尬。一直都没参与对话的冥凤忽然说：“赢月什么都给忘了，又怎么会记得你们的那点儿恩恩怨怨。”话里的火药味也很浓，满是挑衅的味道。
怎么啦，冥凤大美人，我疑惑地看向了他。自从他那天跟我讲了赢月的爱情故事后，他就老是避着我。现在又满脸晦气地找茬，好奇怪哦。
看得出来，雪黥莲是真的生气了，他把酒杯重重地放回桌上，板起漂亮的脸蛋儿，“你们都别说了，赢月既然已经什么都忘记了，曾经的伤害恩怨也都不存在了，你们还在这儿挑什么刺啊？”细长的眉毛也皱了起来，面带寒霜。
“我们以前发生什么事了？”我很好奇耶，好象我们五个人之间发生的事情还挺多的。
雪黥莲站了起来，深吸了一口气，凝视着我：“赢月，以前就是以前，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过去了。你现在开始快乐点儿就好了。”然后，一扬衣袖，魑魅般消失在清涩的竹林中。
水沧柔也站了起来，看也不看靳悭竹，拉起了我和冥凤，柔声说：“赢月，我们陪你去逛逛碧华楼，看看你有没有什么印象。”水沧柔大美人，不要这么心机啦，靳悭竹一个人坐在那里很可怜的。
不过看冥凤和水沧柔都是一肚子火的感觉，也只好乖乖地跟着他们走了，我抽空回了一下头，看到靳悭竹还是在呆呆地凝眉注视着那波不动的莲花水池，目光里满是孤寂的忧伤，长发散漫在空中，狂野地烈烈飘着。
“我以前跟靳悭竹是对头么？”我急于想知道这件事，我有预感，这件事对我很重要。
冥凤和水沧柔对了下眼神，似乎在商议要不要告诉我。我立刻坚决地说：“我一定要知道。放心吧，我不会被过去缚住的。”
“那好吧……”水沧柔清了下嗓子，扭头不再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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