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高尚的追求，还是堕落的选择，我们都必须首先牺牲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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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不到上午七点，一贯坚持锻炼的尚仁杰就已经久久地站在文笔塔前。
　　从这里往西俯身，盘山市楼房高低错立、上下相拥，犹如一条绻怠庸懒的卧龙，盘旋圈绕于盘龙河边，在清晨雾气缭绕之下，显现出神秘、莫测和悠远的况味。尚仁杰深呼了口气，转过身来，稍显仰望地打量着矗立于东山顶端的文笔塔，这座被盘山市民众带愤怒口吻而戏称的“************（捐）塔”。
　　之所以称为“************（捐）塔”，是因为作为农业地区的盘山市，本属全国贫困地区，财政收入低得可怜，连年一直都是靠吃中央和省级财政才能保证行政机器运转，而专横跋扈、好高婺远并以“劳民伤财”为乐事的地方官员因为政绩，因为市区形象缘故，果断地以行政命令的形式（建房卖地是这些年全国各地官员热情度最高、速度最快捷、反映最灵敏、措施最得力、最见实效的工作，也难怪，既然权在手，当然就把令来行，作为管理一方的官员，派个款，要求人们捐个钱什么的，那时家常便饭了。但历史也将作证，今后我们的子孙如果要诅骂先辈的话，这当仁不让，必列其一），要求全市公职人员捐出一个月的工资，即使家居农村仅有一口人挣工资的贫困老师也概莫能外，籍此，轰轰烈烈打造所谓的“东部通道地区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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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生已矣，且让我凝为一粒孤独的种子……”就在登机前的那瞬，一句在学校里读熟的一句现代诗毫无预兆地突然袭上杨天心头，他有些惶惑，继之竟有一种眩晕的感觉，几乎使他难以站立得稳。
　　伫立在舷梯上，他转了身去，机场后的南方，那正是他熟悉得几乎撕心裂肺的盘山，此刻，它正归隐于连绵群山之后，在那里，城市和乡村的人们，将继续沿着以前的轨迹，忙碌地打发着惯有的生活，迎着自己前路的时时刻刻，体味着属于自己又每人各不相同。迥异非常的欢乐与悲伤。
　　坐到座位后不久，待得飞机轰鸣而起，他又仿佛惊醒般回过神来，靠近机窗，转过头去，试图再翘首这片土地时，视力所及，却已尽是层层堆积的白云和上空里浩渺无边的橙红色……惟有这悠远弥深的宇宙，才永远是人们无法仰望。难以探究的奥秘。
　　盘山自已无法望及。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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